或许是刘钰从小就和他这个父亲不亲近,刘斌岁数越大,内心深处越觉遗憾,隐隐的总想弥补些什么,便是越发将一腔慈爱都给了阿元,阿元生日那天闹了一回后,刘斌竟当真将孩子的哭闹归结为他的严厉,过后对这孩子溺爱的无有不依,叫康氏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阿元长的好又聪明,刘斌就像中了邪,一心觉得若芯的八字同他们刘家相生,必能为刘钰开枝散叶,再生的孩子也能同阿元一样,绝差不了,故而十分关心她的胎相。
作者有话说:
这边刘斌刚想开口再骂刘锐,就见有婆子打帘子进来报说:“老爷,太太,二爷来了。”
说罢,又抬起另一只胳膊,双手举着那竹叶帘子,侯着刘钰进来。
“爹爹。”
阿元已叫了起来,从刘斌身上跳下去,高兴的奔向了刘钰。
刘钰一把捞起阿元,抱了抱,又放下道:“又沉了!”
只一抬眼就看见刘斌虎着个脸坐在书桌后,桌前站着刘锐,这会子也是一脸不高兴。
刘锐十岁了,这一年里抽条长高了不少,已经像个小大人了,他转过头见他二哥这样亲昵的抱阿元,心里忽涌出一股子酸意,在他的记忆里,那坐在书桌后的爹爹可从没这样抱过他,一阵委屈敲击着这孩子脆弱的心,一不留神,竟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眼里流出来,刘锐慌忙抬手,拿袖子抹了一把脸,许是觉得丢人,抬腿就往外跑。
刘钰眼疾手快,一把拦下了他:“跑什么?”
刘锐赌气挣扎道:“才不要你管。”
可他哪敌得过他二哥力气大,刘钰强拉着他,这才看清,这个才刚有了自尊感的小孩,脸上布着点点泪痕,正在强自忍耐着什么。
感同身受四个字,跳进了刘钰心头,他看着刘锐,再看一眼他板着脸的爹,心里没什么不明白的。
“爹何必对锐儿这般严厉,他将来学不好,自有我这个做哥哥庇护他,怎就非逼着他学那些文章了。”
他经历过的那种不被父母亲近溺爱的滋味,不想让他的幼弟也承受一回,虽没问刘锐一句话,可刘钰就是知道,这孩子心里难过极了。
刘钰抬手替弟弟抹了把脸,把他倔强的小脑袋抬起来,道:“不许哭,男子汉不能轻易掉眼泪,明儿二哥就带你去西郊的校武场玩,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杆红缨枪么,哥哥已叫工匠给你打了,等打好了就送进来。”
刘锐一听他心心念念的红缨枪就要有了,早欢喜上来:“真的吗?是带箭头的么?”
这边阿元拉起刘钰的衣摆:“爹爹,阿元也要枪。”
刘钰低头对儿子道:“你太小,不能要。”
康氏见两个儿子这般神情,也对刘斌那不苟言笑的做派颇有微词,分明他也是想同儿子们亲近的,又不是不会,对着阿元就慈爱的眼睛都能笑没,可怎么一见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跟有多大仇多大怨似的没一个好脸。
康氏不好守着子孙埋怨刘斌,便想着打发孩子们出去。
对刘锐道:“你爹爹要同你二哥说事,带着阿元出去玩吧。”
又低头问怀里的小女孩:“娴儿要不要也跟着小叔叔出去玩。”
娴姐儿一听,拢着灯笼袖的两只小胳膊已伸向了刘锐,刘锐便走过去抱了娴姐儿下来,领着他们出去了。
刘钰:“爹找我。”
刘斌没别的事儿,一开口就是问:“若芯的身子如何了?太医怎么说?”
刘钰来之前刚同若芯吵了一架,听了问,心中只觉不痛快。应付他爹道:“挺好的。”
“请的哪个太医?”
“太医院的许太医。”
“我才刚见过许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