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霁雯不如她想得这般多,但见小亭一副战战兢兢的神情,便也就点了头。
小醒独自一人陪着冯霁雯进了国公府,同门房直接道明了身份与来意——只道是和家的太太来看望紫云格格,劳他通传一声儿。
门房知道紫云近来被禁足,但上门儿的客人总归不能赶,加之又是女客,也没什么值得格外避讳的,便请了冯霁雯主仆二人暂时去前厅,命了丫鬟看茶。
暗下则又吩咐了下人去将此事告知奉恩福晋一声儿。
奉恩福晋章佳氏听闻冯霁雯上门,自是不悦。
她向来反对女儿与冯霁雯‘这种人’往来。
“去告诉这位和太太,便说格格染了风寒,为免将病气儿不慎过给了她,还是请她回去吧。”章佳氏冷着脸对前来传话的下人吩咐道。
下人刚要应下,却听一旁的嬷嬷轻声建议道:“近来格格正同福晋您闹着脾气,又被您禁足在家不得外出,倘若连个客人您都不让见,此事传入格格耳中,指不定还要怎么生您的气呢。依奴婢看,这位和太太既同格格走得近,又上了门来,不如就让她见一见格格吧,有人能陪着格格说说话儿也是好的。”
章佳氏闻言皱眉想了想,到底还是听了进去,改口对下人道:“将人请去格格的院子里吧。”
母女间没有隔夜仇,她这回虽是铁了心要替女儿拿主意,但也不愿见女儿成日郁郁寡欢——既然不可在此事上面让步,那便尽量地在其它的地方随一随她的意吧。
“现在什么时辰了?”章佳氏问道。
“回福晋,大约是巳时中了。”嬷嬷道:“福晋该出门儿了。”
阿桂府上的大奶奶瓜尔佳氏近来身体抱恙,作为小姑子的章佳氏说好了今日要回娘家探望大嫂。
“东西可都备好了?”
“都已备妥了。”
章佳氏点点头,道:“去让下人喊永蕃和永萼过来吧,这便要动身了。”
“是。”
……
冯霁雯被国公府内的下人引着来到紫云所在的明思院前,错愕地现,院子的大门儿竟从外头拿大铜锁锁的紧紧地。
乍一看,院子里就跟没人住似得。
她本以为紫云所谓的禁足大概也就是被几个丫鬟看着,不让出来,可谁成想竟连大门儿都给锁死了。
这丫头近来是犯了什么大错儿吗?
丫鬟上前拿钥匙将大门打开,冯霁雯被请着来到正屋门前,却又惊异地现,就连堂屋的外门儿同样也被锁的密不透风。
这足禁的,真也是令人插翅难逃……
丫鬟上前又将这道门儿给打开。
踏进去的一刹那,冯霁雯觉得纵然瞧见紫云此时是被五花大绑在房间内,她已都不会觉得意外了。
好在并没有……
她刚一跨过门槛儿,身后便立即有丫鬟从外面将两扇门儿稳稳地合了起来,同一刻,来不及感受内心凌乱的冯霁雯只听得一阵小跑着的脚步声直冲着自己而来,眼前一道深粉色的身影晃过,夹杂着沙哑的哭音撞了她一个满怀。
“月牙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冯霁雯有些哭笑不得地将她稍稍推开了些,问道:“我听到阿欢的传信儿,就立即赶过来了。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就被禁足了呢?”
紫云在她面前抬起头来,一双原本水灵灵的圆眼睛此刻赫然肿成了两只桃核儿,且眼底青黑一片,似是一夜未眠的迹象。
冯霁雯被她这幅憔悴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又见她瘪嘴似要哭出来,忙拉过她的手,“坐下说。”
二人在中间隔着张高脚方形小茶几的一对儿藤心圆凳上各自落座下来,冯霁雯方又问道:“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紫云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说道:“前几****跟我那阿桂府上的二表妹吉菱去了趟状元楼,本只是馋了他们家的醉虾,想去解解馋而已……”
难不成吃了几只醉虾就被禁足了?
不应该吧。
“然后呢?”冯霁雯皱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