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霁雯傻眼了片刻。
这不是她的书吗?
怎么和珅也看这类书?
和珅含笑讲道:“见夫人喜欢,便也随手翻来看了看,聊作打时间之用。其中确也有些意趣。”
聊作打时间之用?
怎么听起来很闲的样子……
不过如今想来,这人自打从接手了钱应明一案之后,好像除了第一晚熬了回夜之后,直至今日都没见他怎么忙活过。
每日在理藩院待不了两个时辰,没事儿就往家跑,似乎还跟伊江阿出去听过两回戏。
与其说是挂职办案,他倒更像奉旨在家休沐一般神定气闲——同大家普遍设想中的‘爷接下来该是有得忙了的’情形可谓南辕北辙。
冯霁雯忍了两天没问,直至此刻见他竟在家看起了聊斋志异,实在是忍不住了。
“爷不着急吗?”她看着茶案上那本《聊斋志异》问道。
“着急也没用。”和珅不必去猜,也知她指的是什么,笑吟吟地说道:“那位钱举人性格刚烈,执意要告倒礼部,肃清科场,实非我所能够劝服的。前日里又在理藩院前大闹了一场,我亦拿他没有办法。”
“……”
就这还笑的出来呢?
冯霁雯沉默了一下,适才道:“那此案难不成就这么一直拖着吗?”
“且再等两日吧,等两日应当能好劝服些。”
今日劝服不了,等两日就好劝了?
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是典型的‘很多事情放一放自然就会被时间冲淡了’系列吗……?
冯霁雯觉得自己有时候可能真的不太懂这些所谓聪明人的逻辑。
见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和珅忍不住有些想笑。
便又道了一句:“就在昨日,京衙县令被罢黜了。”
冯霁雯觉得这话题转换的有点快,却还是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忽然被罢黜?”
似乎也没听到这位知县大人犯什么事儿了啊。
和珅含笑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直将冯霁雯看的满头雾水,再开口,却是摇头笑道:“看来夫人是真的饿了。”
冯霁雯满脸怪异地看着他。
话题一个接着一个转,这个还没说明白又说起了下一个……现在怎么又忽然扯到她饿是不饿这上头来了?
请问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听闻人在饿极的情形下,脑袋反应也会略有一些迟钝。”和珅一脸认真地说道。
冯霁雯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不是说适当的饥饿可以令大脑更加清醒吗?
不对……
这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喂?
是在暗指她脑袋不够用吗?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的言语左右了思维,绕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的冯霁雯深深地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