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受伤了呢?
小亭点头道:“大爷没说什么,但奴婢瞧见大爷的袖子上有血迹。”
“伤的很重吗?”
冯霁雯再问话间,已经下意识地搁下了手中账本儿,自榻上起了身来。
“这个奴婢倒没仔细瞧。”椿院里的丫鬟个个都被秦嫫教导的循规蹈矩的,从来都不敢如何细致地打量主子,“不如太太亲自去瞧瞧吧。”小亭细声说道。
冯霁雯闻言“嗯”了一声,抬脚便往外堂去。
然出了外堂,欲往和珅下榻的厢房而去之时,却忽地想他若是和往常一般在更衣的话,她这样贸然前去,未免有些失礼。
正要往回退,却听守在堂外石阶下的小茶脸色略有些着急地说道:“太太!大爷回来了,身上带着伤往书房去了——”
说着,手指指向了书房的方向。
一回来便去书房了?
冯霁雯心下不解,离了正堂朝着书房的所在走去。
到底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她既知道他受了伤,断没有不过问的道理。
好歹得去瞧瞧伤的重是不重,又是因何而受的伤。
小茶赶忙跟上。
掌了灯的书房并未关门。
冯霁雯却还是驻足在门槛前伸手虚叩了几声。
“进。”
里面传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好听,听起来与平日无二,倒半点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冯霁雯心里纳闷着跨过门槛儿。
只见坐于书案后的和珅尚且穿着一身理藩院左侍郎官服,正垂执笔写着不知是什么东西。
冯霁雯下意识地朝着他的袖子上看去。
果见其左臂手肘上方处的衣料赫然破了数道,有大片的血迹渗了出来。
看样子伤的还不轻!
怎么还跟个没事儿人似得来书房写东西?
和珅若有所查地抬起头来,见是冯霁雯,略有些意外。
“夫人?”
他还当是来送茶的丫鬟。
“爷怎么受伤了?”冯霁雯张口便问道。
和珅望了一眼伤处,不以为意地笑道:“小伤而已,夫人不必担心。”
这还叫小伤?
年纪不大,受伤的标准倒还挺高的啊?
冯霁雯讶然地看了他一眼,又问道:“爷怎么受伤了也不去医馆让大夫瞧瞧给包扎包扎?”
“穿着官服往医馆跑,扎眼不说,还会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和珅含笑说道。
冯霁雯闻言怔了一下,心道他行事缜密,自非自己能够相比的。
便又道:“那让丫鬟给爷请个郎中回来吧?”
“不必了,皮外伤而已。”和珅望着她讲道:“家中不是备有伤药吗,稍做处理便可。”
对于掺和别人的事情,冯霁雯向来有着自己的度在,见他坚持,便可不多做劝说,闻言只向小茶吩咐道:“回房里将上回玉嬷嬷给的小药箱取过来,给爷上药包扎——”
和珅闻言神色不明地勾了勾半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