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个闷声。
秦素文尽量逼著自己不要去想,刚才座下的马蹄分明踩过一名幼婴身上,放眼看去;这片残肢断骸倒有绝大部分是这群马贼的亲属。
然而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杀也不能不杀。
汉族与突厥这二族自大唐开国以来,便不断相互的挑起争战,而今谁是谁非?那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片土地是目前属於汉人的,突厥人不事农耕,只懂放牧。
每当粮食短缺,便妄自入关掳掠抢杀,其间哀鸿遍野,惨不忍睹之地,不堪凡举,此次的杀戮便当是还我汉人民族无辜百姓一个公道吧。
秦素文虽然这样想,不过另一个念头却不断滋生。
“他(她)们也是无辜的!”
冷不防一枪扎来,秦素文一个失神,右臂阵痛传至,他看到一个与月魂年龄相仿的男孩正要击出他的第二枪。
在右侧的李忠一杆子架掉那名男孩手中长枪,反手一扎,枪矢齐没入柄,狠狠在他喉咙留下一个血洞。
李忠大叫道:“别将,你没有事吧!”
“死不了!”秦素文冷声道。
反手掩臂狠劈,左边持刀而来的敌人脑袋被打得尽凹陷,连眼珠子都迸跳出来,血雾四散,浆液四溢,一张模糊不可辨认的脸,全烂了。
忽闻後头沸腾之声。
秦素文架开一枪,迅快转首一看,只见马贼首领从後头掩袭而至。
秦素文明白,这“锋矢”阵最弱之处就是首尾不能兼顾,头强而尾弱,如今被其一击,有如正中要害,翻不得身,且前头步行之人皆已远去,用以做掩护之用的人墙俱被隔离,而今所要面对的,正是名正言顺的马贼。
这当时,他大喝一声道:“鱼丽”!那後头唐军骑兵,霎时个个变成“游骑”!月魂驭风急驰,心急似箭想快点赶到战场,身上这股贲张的血气已经渐渐控制不住,将近爆发边缘。
也记不起自己究竟是怎样“学会”骑马的,如同是一上了马鞍便如同著魔,自然就会,毫无勉强。
这应手的快感著实刺激身上每一寸的肌肤。
霎时,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彷佛在遥远的年代之前,他曾经是一名驰骋沙场的战士,这一切对他来说,更有著不存在的真实感。
而,至当不移的事实就在眼前,他驾驭这匹马的速度,远比刚才胡大文驱驰的速度更快,如今他正发现了这一点,更使他察觉到异常的惊震!忽然一丝不祥阴影掠现,月魂祈求著那件事情不要发生,然而前头惨烈的叱喝声、哀呜声,更令自己小小一颗心几乎枰出心口。
他赶上了,却见到凄绝的一幕。
“不要!”
月魂吼叫唐太宗曰:“曹公有战骑、陷骑、游骑,今马军何等比乎?”
李靖日:“臣按新书(孟德新书,曹操著)曰:战骑居前,陷骑居中,游骑居後。如此,则是各立名号,分为三类耳。
大抵骑兵八马,当车徒二十四人;二十四骑,当车徒七十二人,此古制也。
车徒当教以正,骑队常教以奇。据曹公前後及中,分为三覆,不言两厢,举一端言也。
後人不晓三覆之义,则战骑必前於陷骑,游骑如何使用,耳熟用此法,回转车阵,则游骑当前,战骑当後,陷骑临变而分,皆曹公之术也。”
申言之‘游骑’之用,以後军当前军,前军当後军。
‘陷骑’者,临机应变,倏分倏合也。
“鱼丽”之阵,先偏後伍,此则车步无骑,谓之左右拒,言拒御而已,非取出奇胜也。
晋荀吴伐狄,舍车为行,此则骑多为便,唯务奇胜,非拒御而已……——李靖兵法。
刘伯温兵法骑战篇:“凡骑兵与步兵战者,若遇山林险阻,陂泽之地,疾行急去,是必败之地,勿得与战。欲战须得平阳之地,进退无碍,战则必胜。法曰:阳地则用骑。”
秦素文统领骑兵对敌人步卒施以痛击之後,但见四方俱是贼骑,已方已被团团围住。
“鱼丽”是自古相传的防御阵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