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光了。”
风月斋现身大门中央,背负双手冷笑道。
霍然转首,他的笑意中有很深刻的阴邪意味。
不由得一惊!声音再度从他嘴里发出,是笑、诡笑、讥笑;那从心中散播的喜悦,不禁令人联想到:“他到底在高兴甚麽?”
他道:“姑娘,你有没有照我的话,真的多吃几块肉?”
庄六郎在门外大叫道:“先生不要……”
任谁都听见他叫声中,惊、怒的语调。
玉柳浓暗自警戒,多年来的江湖生涯,已使她养成了一种遇到任何状况,必先冷静的习惯。
她暗中调息运气,并无不妥,仍是小心翼翼道:“有呀。”
阴动天一时心神不宁,这个行事肆无忌惮,使人无所适从的家伙,不晓得又搞甚麽诡计,看他来者不善,定非好事。
一惊!“难道肉中有毒!”
阴月、张就、阴动天不约而同想道。
“好,好乖!你也不亏本了!”风月斋狂笑,顺手丢了样东西在地上,转身而去。
月光下,银貂皮毛闪闪晶亮,似薄雾中一道光彩。
“呀!”玉柳浓失声一叫,目不转睛的盯著,无法相信的表情显露无遗。
“不会吧!”阴月颤声道。
阴动天脸色阴晴不定,紧愕著双眼。
风月斋的邪恶,玉柳浓此时方知,他得寸进尺,披猖扬厉,旁若无人的叫嚣样,委实让人打从心里恨起。
恨,是深刻的,铁铸的,不抹灭的。
风月斋似鬼残魂般枭声荡迥四野,道:“你得感谢六郎,他的手艺不错,对料理一事,堪称一流。
我纵使捕获了它,也不能做出这道令人感动的美味。从杀它、剥皮、煮食、尽给他包办了。
六郎也真是善良,亏他提醒我,不然你们见著那皮毛定会胃口大失,白白糟蹋了那锅肉。
还有,这事你可不能怪我,刚才我已赔礼过,而你也原谅了。这雪貂捕捉不易,豢养更难,我思食已久,只苦无机会一饱口福。
今夜,有劳你送上这一道美味,虽然不是自愿的,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哈哈哈……”
玉柳浓抢过貂皮在手,泪珠潸潸,这十几年来陪伴著自己的貂儿就这样没了,那椎心泣血的感觉,真非言语所能形容。
阴动天不忍心看她哭得带雨梨花,玉惨花愁的,正待安慰她二句,风月斋那罄竹难书,无血无泪的无情炮口,风凉话大作,竟道:“喂!你该满足了,别哭哭啼啼的像个小娘们!那锅肉你也吃有分,用不著如丧考妣般,装得那麽可怜!更何况,这貂儿的皮毛可是上等货,难道你不想将他做成一个漂漂亮亮的围巾吗?你会更漂亮呢。”
“他还是个人吗?”庄六郎愕然忖道。
玉柳浓豁然而立,杏眼圆睁,极恨。却发现他眼中、嘴中,笑意更甚。
阴月这时候拚命用她的食指抵住舌头,企图把方才吃下去的肉给弄出来。
“阴姑娘…”风月斋讥笑嘲讽道:“别装了,再装也装不出甚麽,东西都吃下肚了,别把它弄出来,免得弄脏了我的屋子,又要让六郎费事清理。
况且,你要吐,就出来外头吐吧,运功一逼,不就能将胃中的啥麽东西都呕出来?何苦用食指抠呢?那多难看。
对了,先前你不是拉著她,叫她多吃一点吗?怎麽这回儿你忘了。”
阴月给说得粉脸发烧,大叱一声,跃身运指一击。
“哟!给我说破心事,翻脸了。”风月斋啧道。
指在空中急啸。
风月斋五指一张,一股蕴蕴白气布在掌中。
抬臂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