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官兵们不断在树林或泥沼间摔倒,步枪被泥水泡得连枪栓都难以拉开。更别提被泥沙沾染的枪管是否还能正常射击。士兵们随身携带的纸壳子弹,即便涂了防水石蜡,相当数量也受潮报废。
电台里的何语那一贯的自信沉着也变得有点烦躁不安,除了不断催促邓剑修复营地工事保护剩余库存物资,对自己这一边什么时候能完成作战只字不提。
对上司目前的遭遇,邓剑只能哭笑不得。也暗暗庆幸自己的作战任务完成的早,才不至于和上司一样陷入进退不得的尴尬局面。
。
小雨在昨夜终于停歇了,第二天的清晨被一片浓雾所覆盖。除了耳边几十米远的宋河河道传来的澎湃水声,整个登陆大本营内外都在能见度只有十几米的晨雾中静悄悄的。
劳累多日的华美陆军官兵们,还纷纷窝在帐篷睡袋里做梦,而北面印第安仆从军的营区更是死沉沉的一片,体力劳动更多的莫希干人和德拉瓦人看起来已经没有力气再保持他们的早起生活传统,除了营地中央少数几个人影在重新挽救奄奄一息的篝火和烧水做饭,就连岗楼上的人都裹着厚厚的毛皮在打盹。
于山和乔肆是凌晨5点钟上的岗,如今正依在营地南面的防御岗楼上眼皮子直打架。岗楼对面是空无一人的战俘营,昨天一整天的修缮,里面还遗漏了大量的木料和沙袋,但现在,这些都隐藏进了浓雾中。
岗楼下方的固定工事中,简陋的挡雨篷下,一架体型壮硕的管风琴排管机枪正静静地指向战俘营区,四名值守的士兵也紧紧裹着毛毯靠在沙袋边瞌睡。
岗楼后的营区内,已经有一个排的士兵在唉声叹气中起了床,一个个打着哈欠扶着钢盔走出帐篷,打算在早餐后接替营区防御工事里的战友。
一阵寒风吹过,吹散了一片雾气,也让肩头毛毯滑落的乔肆打了个冷战。迷迷糊糊中一手拉住毛毯,乔肆艰难地在岗楼木栏边调整着身子。
耳朵轻轻一抖,乔肆猛然睁开了眼睛,身体一蜷一转,就抓住了身边的步枪。
“嗨!于山,别睡了!好像南边的战俘营里有东西!”乔肆用左手捅了捅身边被毛毯裹成一个大粽子的于山,如今战友正睡得哈喇子直流。
“估计是鹿或者兔子呗……”迷迷糊糊的于山揉着眼皮。舒爽地伸了个懒腰,一边还解下钢盔抠着发痒的短发,“那里鬼都看不清,能有啥……”
浓雾在晨风中轻轻飘荡,时而聚成更浓的一团,时而稀疏开薄薄一片,任凭乔肆怎么瞪大眼睛。都没法从那一片朦胧的淡白色中看出任何动静。
突然,距离岗楼大约三十多米外,战俘营地北边那一堆木料和沙袋的四周。雾气发生了扭曲,如同一头隐藏了很久的怪兽在做着深呼吸,一吹一吸之间将四周的白雾扯开了一条裂缝。
一个全身裹着毛皮、披着宽大毛披风的身影猛然跳出了浓雾!紧接着。更多的人体在迷雾中显出了轮廓。他们矫健的身影跳跃在木材和沙袋之间,手里还拿着长长的东西。
“敌袭!”
静寂的登陆大本营里,猛然响起了乔肆那略微颤抖而惊恐的嘶吼,紧接着,一声枪响响彻在河岸上空。
乔肆身边的于山,此时已经吓得一脸发白,正端着步枪呆呆地看着岗楼南边十几米外的战俘营大门。
几十个披着毛披风的陌生印第安战士借着浓雾的掩护,已经跃出了战俘营,正以极快的速度快速逼近登陆大本营南边的沙袋围墙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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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里瞬间炸锅,一片人仰马翻。衣衫不整的士兵们扯着武装带、步枪、钢盔如没头苍蝇一样涌出帐篷,士官们在声嘶力竭,还在其他几个方向换防的士兵则没头没脑地朝着自己面对的方向,对着浓雾中胡乱开枪。
负责值夜的机枪排的指挥官,李浩少尉居然卷着睡袋从某个角落里蹦了出来。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看着乱成一团麻的南边防御工事区。
没有任何人下达明确的命令,但南边负责战俘营方向的那唯一一架37管排管机枪依然开火了。恐怖的低沉嘶吼撕裂了浓雾,一道道粗长的火舌从蜂窝状的枪管架中吐出,不过只是持续了几秒,几个身影就从一侧翻扑进了工事,锋利的骨矛瞬间将操作机枪的欧裔士兵捅了个凉心透。
濒死前的凄惨叫声迅速淹没在乱哄哄的枪声和人声中。陌生的印第安战士不断翻进南边的工事,十秒钟不到,就有超过三名士兵被印第安人给捅死在工事里,而翻进南面防御工事区的印第安人已经超过了20人!
可怜整个南面那绵延近百米的防御工事阵地上,总共才只有两个班的值守官兵,而且还正处在换防间隙的睡意朦胧阶段。
防御工事里剩下的十来个华美士兵不得不和偷袭的对手展开了近战,但人数上的劣势和十几米的能见度导致士兵们只能龟缩在工事的角落里背靠背打着哆嗦。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