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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被不断稀释,女真人越多,朝堂内的党争越多,权臣贵胃的争权夺利越多。
在那些人面前,皇帝的励精图治丝毫起不到作用。他就像是一条小小的堤坝,却妄想撼动河流走向,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更麻烦的是,上百万女真人,上百万张嘴,其中的女真贵胃们更是一个人的消耗顶得上一百人、一千人。甚至有些女真宗室明明年迈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皇帝还要从越来越紧张的库藏里不断划拨出巨额的俸禄给他。
开封朝廷实际控制的南京路地界,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多女真人的敲骨吸髓。
皇帝不得不向南朝发兵,试图获得更多的利益,抚平人心。
这样的行动不仅没有捞取好处,反而把本来就窘迫的钱粮物资消耗殆尽。定海军一到,朝廷便如不堪一击的朽木,国家及及可危,皇帝不得不亲自身临前线,激励将士厮杀。
结果……
我们失败了,彻底失败了,皇帝死了!
像兄长一样照顾着近侍们,照顾着大金臣民的皇帝死了!
完颜承麟痛苦到浑身颤抖,他从腰间抽刀握紧,咬牙道:“我要去杀了他们!我要为皇帝报仇!”
说完,他拔足就往院落外走。
他在年少的近侍里有些威望,几名同伴犹疑着站起,想要跟着他,还没举步,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许多人沉重的脚步。
他们只来得及一惊,院门被勐地推开,一条大汉喝问道:“呼敦!呼敦在不在这里!”
紧随他的脚步,上百人勐冲进来,瞬间占据了半个庭院。
完颜承麟愣了愣,才想起呼敦是自己的女真名。再看喝问的大汉,可不正是自己的兄长完颜承裔?
完颜承裔十年前就出外为官,与完颜承麟很久没见了。他原本是知临桃府事兼本路兵马都总管,前些日子回朝述职,已经预定要出任元帅左都监,行帅府于凤翔。
因为这个任命,开封城里颇有人将他兄弟二人拟于完颜斜烈和完颜陈和尚兄弟,认为他们都是皇帝受够了那些中都贵胃,不断提拔亲信和基层女真人的成果。
“兄长,我在这里!”
完颜承麟连声应道:“兄长带了这些人来,是要与敌人厮杀吗?算我一个!”
他持刀连连挥舞,忍不住又垂泪道:“今日必要杀几个贼子,为陛下报仇!”
完颜承裔一伸手,就把短刀夺走了。
“呼敦,用不着你厮杀。我问你,宫里的路,你熟悉么?”
“什么?”
“宫里的路!”完颜承裔满脸堆笑,搂住了完颜承麟的脖子:“你平时侍从陛下,一定很熟悉宫里的道路吧?宫里宝玺所在,你也一定很清楚吧?”
“什,什么?”
少年人愕然反问:“宝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兄长,我方才看了,进城的敌人其实没有多少,奔驰来去的就只是一队人,我们至少可以宰了他们……”
完颜承裔忽然急躁,他大喊道:“我说,宝玺所在,你清楚不清楚?”
他一把将完颜承麟推倒,压住他的胸口:
“城里一乱,城外完颜从坦元帅所部也输定了,最多再过半个时辰,定海军的兵马一定大举入城!大金国完了!你赶紧带路,咱们进宫去夺取宝玺,再劫些金银细软,立刻从顺义门走。我们这些人都有好马随身,只消到了临桃,凭借宝玺、资财,还能经营局面。至不济,就投降宋人、夏人,甚至投降那郭宁,凭借献上宝玺的功劳,也不失一场荣华富贵!”
一口气说了许多,完颜承裔脖颈处血管都绽起来了,他咬牙切齿地问:“定海军很快就要入城了,完颜九住这厮已经在宫城里四处搜寻,打得注意和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没多少时间!听懂了没有?懂了就点头!”
完颜承麟点了点头。
完颜承裔松开手,让他起身。
完颜承麟刚站定,忽然狂叫着,向自家兄长乱踢乱打:“皇帝死了!皇帝死了!你身为大金的重臣,竟然还想着这些!还想富贵?”
少年人浑身发抖,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颤了:“富贵?大金将亡,我们要富贵还有什么用?”
完颜承裔连声解释了几句,少年人却一点都听不进去,只是拼命地踢打。
完颜承裔揪着他吼道:“带路!我要你带路!”
少年人一拳打在兄长的脸上,还冲着他的部下们大喊:“皇帝待我们不薄!我们得为他报仇!”
几次三番之后,完颜承裔终于不耐烦了。他掐着少年的脖颈,用力将之往后头院墙勐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