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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起身,张鹏已然大喝:「甲队乙队继续向前!派人告诉林三郎和曹定,让他们跟紧了!」
喝声中,他开始觉得额头疼痛,原来那箭簇虽被头盔弹开,但毕竟发箭距离太近,力量很足。头盔侧面一片铁皮被箭簇撕开,内陷的边缘恰好割裂了前额皮肤,伤口不深,却有点长,血开始不断地从眉头流淌下来。
此时前方恶战犹酣,冲出凸起的丙队二十人或者力竭,或者死伤,并未如预料般打散敌人。
张鹏连声暴喝:「丁队立即上!你们傻等着做甚!早上白吃饭了吗!」
对面这些野人确实勇敢,一个个地像是你追我赶要寻死那样,有点像是东北内地的野人女真。
这种由愚昧和野蛮带来的凶狠,曾经是农耕民族最害怕的。
但是,像张鹏这样从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年轻军人,已经摒弃了对野蛮的畏惧。将士们非常确信,这些野蛮人的死毫无价值,正如他们活着也毫无价值。而己方将士们的冲杀,却能给将士们自己和同伴带来美好的未来。
将士们更确信,野蛮人靠的,只是野蛮本身而已,而大周的军队拥有的,却是一个政权、一个国家乃至一个民族所能提供的东西。双方的底气和信心,是完全不一样的,打过了就知道!
丁队将士从张鹏身边跑过,前方的杀声再度剧烈起来。ap
张鹏扶了扶头盔,顺手抹去眼眉处的血。
军官们一声声地呼喝,将士们不断怒吼,彼此提醒,不断前进。他们的经验,他们的勇气,他们的狡黠,都在战场上得到了彻底的发挥。在他们身后,代表各级将校的旗帜同步前进,清脆的鼓声节奏稳定,一直在响。
周军投入的第一阵兵力是三千人,大致排成五行,是个正面非常宽阔而纵深略显不足的横阵。与之对应的,林中人的数量要多很多,他们排出了一个似模似样的方阵,正面窄而前后各行层层叠叠。
按照常理,这两个阵型正面相接以后,应该是横阵利用宽度,展开两翼包抄,而方阵利用厚度,直接深入中央。这不是什么高深的道理,不用阅读兵法,只要有点战场经验,就能估摸出来。
但随着周军的前进,林中人的军阵从前到后,一行行地不断崩溃,每一行都没能挡住周军迅猛而坚决的攻击。
横阵还没开始左右包抄,方阵的厚度已经像是被海浪席卷的砂堆一样坍塌了!
这种情形,落在战场周围无数人的眼里,引发了阵阵惊叹。
蒙古军与敌人厮杀的时候,下马步战是常有的事。有经验的那颜,不会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在他们眼里,那些林中人的表现没什么可指摘的,甚至可以说,他们玩命的劲头让蒙古人都佩服。
可他们就是挡不住大周的禁军。
很多蒙古人本来觉得,中原人,无论汉儿、女真还是契丹什么的,大都怯弱胆小,空有精良的兵器,在战场上却犹如女人。只不过他们数量多得赛过草原上的牛毛,那定海军的统帅郭宁从一百个汉儿里挑一个,凑出几队能打仗的勇士,才在这两年里占了点上风。
定海军的统帅,便是如今的大周皇帝了。听说他即位以后,对部下的将士很好,赏赐他们许多财物和田地。也就是说,大周的军人几乎都有钱财有家底了。既如此,他们安享富贵就好了,还能愿意打仗么?
真要是草原勇士拿出不要命的劲头,不顾一切地拼杀,那些中原的新贵肯定承担不了损失,顶不住压力!
抱着这想法的蒙古人,现在各个面如土色。
这些汉儿已经过上好日子了,怎么还这么勇悍?
想让周军承担不了损失,先得给他们造成损失,指望周军顶不住压力,先得给他们施加压力。可厮杀到现在,他们的损失在哪里?我方施加的压力明显不够啊?
你别勒古台鼓捣了两年,折腾出的军队,不还是没用吗?
开什么玩笑!
你这厮早点拿出我们蒙古人的看家本事厮杀一场,胜过像现在这样,打这种莫名其妙的败仗,丢这种莫名其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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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起身,张鹏已然大喝:「甲队乙队继续向前!派人告诉林三郎和曹定,让他们跟紧了!」
喝声中,他开始觉得额头疼痛,原来那箭簇虽被头盔弹开,但毕竟发箭距离太近,力量很足。头盔侧面一片铁皮被箭簇撕开,内陷的边缘恰好割裂了前额皮肤,伤口不深,却有点长,血开始不断地从眉头流淌下来。
此时前方恶战犹酣,冲出凸起的丙队二十人或者力竭,或者死伤,并未如预料般打散敌人。
张鹏连声暴喝:「丁队立即上!你们傻等着做甚!早上白吃饭了吗!」
对面这些野人确实勇敢,一个个地像是你追我赶要寻死那样,有点像是东北内地的野人女真。
这种由愚昧和野蛮带来的凶狠,曾经是农耕民族最害怕的。
但是,像张鹏这样从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年轻军人,已经摒弃了对野蛮的畏惧。将士们非常确信,这些野蛮人的死毫无价值,正如他们活着也毫无价值。而己方将士们的冲杀,却能给将士们自己和同伴带来美好的未来。
将士们更确信,野蛮人靠的,只是野蛮本身而已,而大周的军队拥有的,却是一个政权、一个国家乃至一个民族所能提供的东西。双方的底气和信心,是完全不一样的,打过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