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一刀横挥,割断了他的喉咙。
杨飞象仰天就倒。那女郎怔怔地看着尸体抽搐,脸上的表情像是笑,又像是哭。
李云的身手在军中虽不算顶尖,杀两个普通人,并不比杀鸡更难。只不过,毕竟他身上受了许多处伤,失血极多,这会儿蹲伏在车厢里摇摇晃晃,不得不用持刀的右臂按住地面。
看着眼前此人浑身惨烈伤势,却还坚韧如此,女郎不禁有些佩服。
“躺下吧,不要动!”
她轻声说着,拿了个软垫,把那小官儿的咽喉也遮住了,随即打开个粉盒,把香粉撒得满车厢都是。
香粉不是什么高档货色,撒得太多了,气味有些刺鼻。
而就在这香气蓬起的时候,几条汉子喘着粗气,越过了洼地水塘:“娘的,仔细找找,那李云走不远!”
正四面眺望,忽见道旁柳树下,停着的车驾,几人顿时警惕。
往那方向迫近数步,几人各自拔刀,将要合围过去的时候,却听得那车厢里传来极酥软娇媚的声音:“老爷,老爷,停下,停下啊,外头有人来了~”
被称作老爷的,也不知是谁,并没声音。
随即车厢里的女子又道:“我,我去看一看啊,老爷你别动,求你啦!”
这话说话,车厢旁边的小窗被推开,露出一张美貌面孔:“谁人在外面?不知道教坊司谐律郎杨老爷在这里吗?”
刚说了这句话,车厢里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摔倒。
那美貌女郎面颊猛地一红,一手搭着小窗,缩身回去。只听她在车里道:“老爷你坏死啦!别,别啊,我还要说话呢!哎呦~哎呦~”
那小窗咚的一声,又被关上了。
最后这几声“哎呦”,简直是婉转悠扬,叫人打心眼里发痒。
要知道厮杀战斗这种事情,最让人情绪亢奋、血脉贲张,和男女间事颇有相通的地方,外头几条汉子刚杀过人,又听得这声音,只觉得小腹一阵抽搐,热气直贯天灵。
有个粗野的狞笑了两声,便要登车去抒发一下情绪。边上同伴脑子好使些,一把将他揪住:“别乱来,这是教坊司谐律郎杨飞象的车!”
“杨飞象是什么贼厮鸟?管得了老子的裤裆么?”
“娘的,他是教坊司的人!这一带的勾栏瓦舍,恐怕有半数都和他往来……他和我家老爷也是相熟的,你说他能不能管住你的裤裆?”
两人对答几句,眼前的车厢里不再有声音,却微微晃动起来。
“娘的!娘的!这些官儿,真好艳福!”
几名持刀大汉无不直愣了眼,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好在那为首之人还是清醒,啪地一声,给了同伴重重一巴掌:“看这个做什么?发癫么?去找人啊!那李云走不了多远!”
一行人拔足便走,从车厢旁边经过时,只觉得香气扑鼻,忍不住都打了喷嚏。
穿过道路,往北面亮灯的房舍走了一段,几人俱都回头再看。
这时候车厢里出来个披着长袍之人,拿着鞭子笨拙地驾车,好像手上没什么力道的样子。
几条汉子全没兴趣去查问,那特别粗野之人挺了挺腰,冷笑两句:“这么快?比老爷我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