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怜养的君子兰开了又谢,滚轮竹筒随着雨声滴答滴答敲击在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昼夜更替间,季节的脉络流淌在这方小小的四合院内,春夏秋冬交替间露出的美妙颜色将这方院子打造成一幅雅致画卷。
一年时光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哪吒的发髻已从华怜小腿抵到大腿。
虽说身量依旧不算太高,但也勉强称得上是大孩子了。
距离天劫来临的时日越近,血泪心魔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原本只是在睡梦前偶然见上妙善一面,现在却几乎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看着妙善哭泣。
哪吒愣是熬出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形容憔悴、发梢凌乱,怀疑全世界的眼泪,都要被这个大姐姐一个人流光了。
这个夜里,雨声潺潺。
哪吒睡不着觉,心烦意乱地听着心底哭声。
他干脆下床穿鞋,笈沓着鞋子往外面跑。
“咚咚。”两只鞋子飞出去老远,掉在地上发出两声闷响。
哪吒甩飞鞋子,扑到华怜床上,脑袋闷闷地埋在华怜怀里。
“先生,我实在是睡不着,她一直在哭,哭的我心烦意乱,好难受啊!”
哪吒狂躁地抓了抓头发,本就不整齐的发缕被他一抓,膨起来像鸡窝一样杂乱。
他并不是嫌弃心魔,而是听不了女孩子这样的哭声。
这会让他很想把欺负大姐姐的人揪出来狠狠打一顿解气。
可惜他连大姐姐为什么哭都不知道,空有一身力气没处发泄。
这种无力感让哪吒根本无法安然入睡。
“辛苦了。”
华怜拍拍哪吒脑袋,起身吹燃太乙带来的安神香。
他看着窗外望不到边际,如同遮天蔽日的厚布朝陈塘关劈头盖脸涌来的浩瀚雷劫,一双柳眉紧紧蹙着。
廊檐下,雨声淅淅沥沥。
华怜宛如一根白玉松柏静静站立,光是看到华怜身影,哪吒心中就觉得安定不少。
滴答滴答滴答。
富有韵律的雨滴敲瓦声、先生清浅的呼吸声,再加上袅袅飘出的安魂香,如同上好的催眠药让哪吒陷入沉睡。
等哪吒彻底陷入昏迷,华怜便双臂托着哪吒腿弯将他拦腰抱起。
李府密室内早有人在等候。
人不多,却都是心系哪吒性命之人。
太乙文殊都在房内,望着红光大放、泛着不祥光芒的阵法,二人皆是有些犹豫。
“师兄,此行凶险,你真要去吗?”太乙紧张兮兮地拉着华怜臂弯,他真怕这是和华怜的最后一面。
融合三尸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更何况还有天雷降世,哪怕是观世音,也有可能会陨落啊!
华怜安抚地看了太乙一眼,将睡得鼾甜的哪吒放置阵法中央,自己则盘坐在哪吒身边。
和文殊对视一眼,华怜点头示意,“师兄,可以开始了。”
“慈航。。。。。。”文殊念他名字,正要施展法术,就见木吒忽然扑到阵法中间。
“先生、师叔师伯,父亲母亲!我也要去!”
来不及阻止木吒,阵法已然发动没有逆转的可能。
李靖夫妇等人只来得及急切叮嘱一声“万事小心!”
三人便在瞬间传输到属于心魔的异空间之中。
李靖心系自己两个儿子,焦虑地来回踱步,金吒也握紧了拳头只恨自己没跟着木吒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