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章寻每隔一两周都会跟章浩通一次视频,倒也不是完全不掌握他的动向。而且章浩在他面前话很多,每回都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近况事无巨细讲一遍,章寻连他在新兵连的战友谁不爱洗澡谁被女朋友甩了都知道。
火锅这种老少皆宜的方式最适合过年,虽然食材不如国内多但他们也不挑。六人热热闹闹地围成一桌,乔炀挨着章寻坐,见他吃得少,见机行事给他夹菜:“寻哥你平时练舞挺累的吧,多吃点儿补补。”
章寻表情微顿,但很快掩饰住了,换成了礼貌浅淡的微笑。
得到他一句不温不火的谢谢,乔炀喜滋滋的。他哪知道章寻是因为想到了另一个人,以前另一个人也会叮嘱他多吃点,注意自己的胃,不要节食过度。
鉴于地方是萧珠然提供的,吃的是谢炎买的,拿人家的手软,吃完后章寻就破天荒帮忙收拾,吓得谢炎从椅子上弹起来:“快放下快放下,您这高贵的双手万一要是烫伤了,我还怎么跟艺术界交待?”
章寻斜睨了他一眼,继续手里的活计。乔炀挺有眼力劲,主动一起帮忙弄,把一次性餐具收起来,回头见章寻要下楼扔垃圾,立马拿起手边的空饮料瓶跟上:“寻哥我帮你拎!”
“啧啧……”等他们关上门,谢炎避开另外两个朋友问萧珠然,“你不会是真打算撮合他们俩吧,那小子太年轻了,不够沉稳,配不上咱章寻。”
萧珠然剜他:“交个朋友就叫撮合了?再说年轻怎么了,年轻体力好。”
“不是……等等,那小子一看就是下边儿那个,体力好有个毛用啊。再再说,要是光看体力,谁能比得上闻锐鸣?”
“那不是寻哥跟闻锐鸣没戏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闻锐鸣好啊。就是不讲体力讲人品、讲性格,也是闻锐鸣最好啊。”
“……真没戏了?怎么就没戏了呢,不一定,我不信。”
“你不信有个屁用。人是寻哥甩的,你看寻哥那样,估计早翻篇儿了,哪还有戏?”
“害。”谢炎冲她摆摆手,“那是你还不够了解章寻,他那人就是能装。”
聊着聊着门响了,两人秒闭嘴。乔炀估计是刚刚又跟章寻说上了话,这会儿正喜形于色呢,干起活来跑得飞快。
桌子收拾干净,可以搓麻了。
电视机里回放着昨天的春晚,谢炎铺开麻将布,哗啦把所有牌给倒上去,乐呵呵地问:“玩多大的,先声明啊,太小提不起兴趣。”
“得了吧,装什么大瓣蒜。”萧珠然拆他台,“机票钱还是我给你出的。”
他为着擅自出国的事被他爹经济制裁了,现在实打实穷逼一个。不提还好,一提这事谢炎就郁闷:“那玩一百一炮总行了吧。”
在场的能和他们交上朋友,家境谁都差不了,自然没人反对。章寻坐谢炎上家,谢炎跟萧珠然对家,免得他们两公婆搞内幕交易。乔炀搬来椅子坐章寻身后,托着下巴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洗完牌扔完色子,谢炎把末尾某张牌翻过来,乔炀问:“寻哥,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它的下一张代表万能牌,什么牌都能当。”
“喔喔。”乔炀又看了两把才明白,原来万能牌特别有用,有了它就基本不愁胡。
没打多久,萧珠然摆在旁边的手机响了,她扭头看了眼,笑眯眯地夹到颈间:“喂敏姐?”
那边稚嫩可爱的童声传到手机外,连谢炎都能听见。萧珠然嗓音立马一变:“哟,是多多小不点呀?哈哈,姐姐在打牌,你在干嘛?喔,跟你妈妈舅舅在看动画片啊……”
章寻的手指又修长又骨感,摸牌的动作也很娴熟,手背青筋微微突出,相当有男人味,而且是电力十足的那种男人味。乔炀正欣赏着,这时忽然感觉那只手顿了一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你吃饭了吗多多,吃的什么?碰!”萧珠然倒是一心二用两不误,谢炎牌被碰了本来挺不爽的,扫她一眼又觉得她怪可爱的,喂牌就喂牌吧。
“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听医生话?喔……那就好那就好,你把电话给妈妈,我跟你妈说几句。”萧珠然摸到一张要的,喜不自胜地说,“敏姐过年好啊,你果然是我的福星,一跟你说话我就要发财啦哈哈。”
她聊了几句后谢炎也伸手:“给我,我也给敏姐和闻锐鸣拜个年。”
章寻照常打牌,脸上丝毫变化也没有。
“喂锐鸣,我啊我谢炎,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不至于吧,咱不刚刚才见过。”
章寻手指轻抬,扔出去一张,乔炀赶紧制止:“寻哥你打错了,把万能牌给打了。”
章寻先是一怔,紧接着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还真是,算了,跟朋友玩也得有点牌品,扔出去的不能再拿回来。”
对着他这勾唇优雅的笑意,乔炀愣了愣,当时就看呆了好几秒。章寻转脸对他说:“能帮我拿瓶喝的么。”
“好、好啊,寻哥你要什么喝的?”
“矿泉水就行。”
乔炀站起来问:“还有谁要?”
“我,”谢炎边讲电话边喊,“小乔你给我也来一瓶,跟你寻哥一样。喂闻锐鸣,嗨我们打牌呢,跟一帮朋友,章寻也在。”
章寻背脊有一瞬间明显的僵硬,不过他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所以不知道闻锐鸣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