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能扔!扔了舅舅会生气!”
“这是什么?”章寻蹙眉看着。
只见他捡起来吹干净灰,两只小手把那张纸摁在桌上展展平,然后才呼一口气,拍了拍胸脯:“这个是治病的,很重要,舅舅说的,不能弄丢,要留好。”
章寻拿来,才发现是张中医处方。
时间是两年前,患者姓名闻锐鸣。他心脏没来由地狂跳了几下,直觉这就是当初闻锐鸣为他去开的胃药,但那上面的字迹太潦草了,根本没法辨认都写的些什么。
一张普通的药方,被无意间保留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章寻的心一阵痛过一阵,指尖微微颤抖着,自己都觉得很莫名。
不过一张纸而已,这能证明什么?
时过境迁,这又能改变什么?
证明不了,也改变不了,可它竟也让章寻眼眶湿润。他长呼一口气,把脸埋在掌心里搓了搓。
点进手机发件箱,里面已经躺了好几条短信,全都石沉大海。这是违背章寻做人原则的,他甚至恨得有些咬牙切齿,恨不得揪着闻锐鸣的领子把人拽到面前,质问对方玩什么失踪,就缺那几块钱电话费?
当晚闻敏回来还带了吃的:“章老板吃点宵夜再走吧?”
“不太饿,你们吃吧。”
章寻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扬了扬手里那张薄薄的纸:“另外,这张处方我带走了。”
“什么,啊处方啊,不过这样不好吧,章老板要借用,最好还是自己跟他商量商量,锐鸣他……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
“是么,那请他来找我算账。”章寻背对闻敏,面朝门外,口吻轻微但语气干脆,“我拭目以待。”
目送他大步离开,闻敏满心困惑。
过了半个月,杨帆邀请章寻出席一个内部酒会,地址是某五星级酒店。这种酒会说白了都是笼络关系拉赞助用的,章寻想要自立门户当然也需要,所以欣然应允。
酒会时间定在下午,章寻一身利落的西服前往。
当天除了国内不少知名舞蹈家、音乐家,还有已经退居幕后现在在各大比赛当评委的一些老前辈,另外就是一些想利用艺术给自己镀金的企业家,男男女女衣香鬓影,个个都还身材出挑气质非凡,章寻周旋其中倒也如鱼得水,不出一个小时就收获了不少青睐。
酒过一巡,他放下手中的鸡尾酒。
“你好,卫生间怎么走。”
“您从这条道一直走到楼梯附近就能看见。”
章寻朝侍者点点头,松了松衬衫领口。
宴会厅在二楼。他出来以后顺着往外走,经过二楼到三楼的楼梯拐角时,正好有人上楼。
章寻扫了眼,忽然间脚下钉住。
那人用绷带吊着一条右臂,步伐沉稳地朝楼上走去,背影是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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