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来,这仲尤旗其实并不只是一只没用的旗子而已。”木芫清凝眉沉思道,“它其实是有招魂的作用的。会不会,会不会那贼人偷了这旗子,去做招魂摄魄的勾当?或许,或许有了这仲尤旗在手,养起噬魂兽来就容易的多了!没准就是一伙人干的,要不然怎么你们才杀了噬魂兽还没过多久,仲尤墓就被盗了呢?”
“不会的。如果偷仲尤旗的贼人就是我们一直追查的饲养噬魂兽的人,那就更讲不通了。仲尤旗自现世以来,也只招过那么一次魂魄而已,而且它所召唤来的,全都是在战场上战死的死魂灵,并不能从生人体内摄取出魂魄的。况且,用仲尤旗招魂,仪式太过庞大,启动的时辰又可遇不可求,实在不是上上之选。”
寒洛这样解释一番,木芫清也算是大概明白了,说穿了,这仲尤旗的来头虽然大的不得了,却是个寿面桃子,中看不中用,也就是祭祀地时候能走走过场有点用途,平常人拿在手里,实在是一点用也没有,反而徒增是非。
“作法过后,这面旗便被仲尤先祖妥善收藏了起来,再不示人。”寒洛接着说道,“在他看来,这面招魂旗上,曾经凝聚了无数与他一同出生入死并肩战斗的妖族好友的死魂灵,而他们已经转世投胎,再无处可以寻觅。所以这面旗,便如同一个纪念品一样,纯粹是作为一个念想,一直留在了他的身边,就连死后,也被一同带入了坟墓。”
说到这里,寒洛停下来想了想,作总结似的又继续说道:“所以,仲尤旗虽为妖界圣物,对先祖来说至关重要,对其他人来说,却毫无可利用的价值。萧亦轩一向务实,决不会为了一件无用之物而犯天下之大不韪的。”
“照你这么说来,那偷仲尤旗的人,又是图个什么呢?”木芫清百思不得其解。
“这,我也猜不透。”寒洛也是疑惑重重。
“既然猜不透,那就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木芫清甩甩脑袋,决定不再浪费脑细胞了,“那,房日既然是无间,厄,既然是右魔使派来刺探我青龙宫消息的,那她说出来的话,必然是反的。既然她说要全力而为之,那我们就要反其道而行之,故意保存实力,不去争那第一了。”
“不。”寒洛又摇了摇头,不同意道,“房日是萧亦轩的女儿,这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知道,他们自然也知道我们知道了,也必然能想到我们会反过来利用她的这一层关系,所以,她的话,未必就是反着说的。”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怎么说的跟绕口令似的?木芫清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无间和反无间的游戏,还真不是自己这个非专业人士能够轻易玩得的,才没一会,就差点被绕进去了。
“那你说,我们究竟该怎么办?”木芫清无助的问道。
“当然是依房日所言,全力而为之了。”寒洛潇洒的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是宫主,你说怎么办,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照办就是了。”木芫清长出一口气应道。这魔殇宫里的关系错综复杂,看得人眼花缭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才算是对的。幸好,幸好还有寒洛在身边指点。倘若有一天,连寒洛也不能陪在她身边护着她了,她又该怎么办呢?这宫里,可还能有她的立足之地么?
“可是,房日宿主是萧亦轩的女儿,这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了。那萧亦轩还派她过来青龙宫打探消息,这样做还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么?”木芫清觉得她越来越看不透这宫里人的心思了,或者说,她从来就没看透过,“大家肯定都防备着她呢,还能让她知道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房日做青龙宫的宿主,还有别的原因。”寒洛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好像想起了什么令他厌恶的事情,“是房日执意要求的。”
“和你有关?”木芫清瞧出端倪,戏虐道。她不会放过寒洛脸上任何一丝变化,虽然只是一刹那间。
“走吧,时候不早了。”寒洛并不打算回答木芫清的问题,淡淡一笑带过了这个话题,“三日后就要比武了,你也该早作准备才是。”
只是,木芫清的心里,依然有着一丝忐忑不安。房日这个宿主,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如果只是因为寒洛的关系,萧亦轩就特意安排房日进青龙宫,以便近水楼台先得月,那萧亦轩的目光未免太过短浅了吧。如果萧亦轩真的是个工于心计的人,那以他的智商,定不会在寒洛身边布下一颗这么显眼的棋子来招惹是非。如果萧亦轩是想利用联姻这一招来扩大自己的势力的话,玄武宫宫主费莫岂不是最佳的人选?就算是白虎宫主路一翔,也比这个总是冷着一张臭脸的寒洛要更好些。总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房日都不是应该待在青龙宫的。那么,萧亦轩他的真正用意究竟是怎么呢?
虽然想不明白,但是木芫清总觉得事情并没有寒洛说的那么简单。
或许,是她多虑了吧。
那样最好。
卷二、处身青龙风波恶 三十九、大会前奏
虽然各人有着各人的计较,备受瞩目的比武大会在三日后如期举行了。
地点依然是在魔殇宫。
穿过议会的大厅,再绕过一面巨大的影壁,便是热闹地如火似荼的比武校场了。
打眼望去,真是人海茫茫,接踵擦肩,不仅是右魔使,四宫宫主,二十八宿主,就连平日里根本不会露面的杂役伙夫厨娘侍女,也都纷纷拥到了场上,一面翘首以待,一面兴致勃勃地议论着即将开始的比试。见此场面,木芫清不由得感叹,妖界第一宫的规模,自己今日才算是瞥见了一斑。
看来魔殇宫真的已经寂静太久了,很多年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巨大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已经竖起了七座擂台,巨石铸就,每一个都有篮球场那么大,半人多高,以便于站在台下看热闹的人,可以将台上比武的两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擂台彼此间相隔有好几丈远,依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每个台子上都竖有一面大旗,旗上用碗大的金子醒目地写着金、木、水、火、土、日、月,众宿主只要看一眼旗上的字,便知道自己比试的场地了。
木芫清跟着寒洛来到比武校场的时候,每座擂台下都早已是人山人海,喧声鼎沸,熙熙攘攘挤满了各色闲杂人等。
而作为一宫之主的寒洛自然不会和些伙夫杂役们鼎足并肩,挤在台下一处观看。他对木芫清低声道了一句:“我先过去了。你自己小心。”便昂首阔步,向校场正中搭着的高台上,为几位宫主及右魔使专设的座位走去了。
见人差不多到齐,右魔使萧亦轩向玄武宫主费莫微微点一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费莫立即从位子上站起身来,也不用钟鼎,也不用铜锣,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的声音便好似洪钟一般的洪亮有声:“各位,静一静,静一静!”
好一个狮子吼!木芫清在心底叫了声好,暗自赞叹自己的好运气,想不到居然能亲眼见识到传说中的狮子吼。
“各位。”费莫继续吼道,“此次比试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