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堰寒抵唇淡笑,反问:“难不成是来旅游的?”
“……”
温几栩抿唇,“我家里人不同意我学赛车,说起来复杂。”她叹了口气,远远地望见正从楼上宴会厅走来的温父、温母和哥哥一行人。
她看向行动稍有不便的温父,当初受人陷害,车辆出了事故,温父右腿从大腿根部往下截了肢,要不是这些年一直有国内顶尖的医疗团队照看着,假肢融合度也不会这么高,平日里几乎看不出来。
闻堰寒垂眸看向她,“我只问你,想不想继续学赛车?”
“想。”温几栩毫不犹豫地说。
“那就够了。”闻堰寒的声音压得很轻,却无端给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好像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她渴望的东西,他都会不留余地为她拿到。
两人的手牢牢牵着,在温沉如的引导下,进了温家的顶层的会客厅,这里并不接待寻常宾客,关上厚重的中式木门,觥筹交错的声音被隔绝在外。
温母优雅地坐在温父身侧,上下打量着闻堰寒,对他的外表和从容不迫的气质颇为赞赏,但是对他的出身又有些警惕,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人,心狠手辣是常态,她们家栩栩性格又颇为骄纵,将来要是哪里惹怒了闻家,受了委屈怎么办。
温母悄悄心底给闻堰寒打了个负分。
温父则揉着眉心,只觉棘手,却也没再给闻堰寒什么好脸色,“闻先生,我温兆这么多年来,没求过旁人什么,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经不起您这样的大人物抬爱,既然今天聚在这了,我也把话说开了。”
温沉如朝妹妹挥了挥手,“栩栩,过来哥哥这边。”
察觉到小姑娘抓住他的手臂紧了紧,闻堰寒抬眸,道:“温伯父,温伯母,想来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我的秉性,我自诩算不上什么好人,但私生活绝对干净,这辈子有且仅有栩栩一人。你们如果不放心,我可以用闻氏8%的股份划至栩栩名下,签订婚前协议,各位也可请信得过的律师公证。这样的诚意,不知道够不够?”
温几栩有些不可置信地侧眸看向他。
8%股份,比温家全额资产的六倍加起来还要多,几乎算得上是天文数字,不说像闻家那样的顶级豪门,就算是温家,也绝不会拿出这么多来赠予妻子。
这太惊世骇俗了。
闻言,温沉如看向闻堰寒的神情多了一丝探究,声音渐肃:“看来闻先生对我妹妹是情根深种啊。”
闻堰寒抬眼,一只手有些懒怠地搭在长腿上,另一只手牢牢地牵着温几栩,端得是一副舒展的姿态,“温先生,我不太喜欢将说过的话重复,我的态度早已在上次表明。”
温母在一旁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生怕丈夫和儿子一时冲动答应了下来,“闻先生,我们家栩栩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现在谈这些太早了。”
“算不上太早。”闻堰寒启唇,“可以先订婚,温家先前不是一直有意进军京市的建材市场吗?资源,人脉,金钱,势力,只要我能给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温沉如率先拒绝:“订婚要看栩栩的意愿。”
压力又给到了温几栩这边,被家人和闻堰寒盯着,她掌心都冒出了汗,不敢看闻堰寒那双深冷的眼,“订婚确实太早了……等后面再说。”
温沉如淡笑:“闻先生您也看到了,连我妹妹都认为操之过急,不如闻先生换一个更实际的条件提,我们温家根扎宜城多年,对闻先生未必没有助益。”
温几栩侧过眸,小心翼翼地觑着闻堰寒的表情,却见他神情未变,唇角虚勾起浅淡的弧度,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
她不免觉得有些奇怪,这不像闻堰寒的风格。
下一秒,她听到闻堰寒清哑的嗓音响起:“既然温先生都这么说了,我就直说诉求,我要栩栩继续学赛车,如何?”
所以前面抛出的什么订婚结婚,都只是铺垫套话,这一场谈判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帮她争取自由。
温几栩抿唇,对上温父错愕的眼,温沉如眸底闪过意外,温母表情微滞。
“闻先生,这是我们的家事。”温父严声。
闻堰寒牵着温几栩的手,蓦地站起身来,来自上位者的压迫力骤显,“旁的我并不在意,我只要她得偿所愿,几位好好考虑吧。”
语罢,此行目的已经达到,闻堰寒垂眸,对温几栩柔声道:“还有要收拾的东西吗?”
温几栩发愣,“你要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