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几个同学约了中午打球,想叫纪春山一起去,纪春山却看着很疲惫,趴在桌上,声音也有气无力:“我补会儿觉,你们去吧。”
段喆正准备和周一洪一起去校外吃饭,闻言停下脚,问沈槐序:“大中午打球,你不怕中暑?”
“年轻人就要肆意地挥洒汗水。”沈槐序不以为然,“你怎么一点生活的激情都没有?”
“激情很容易消耗殆尽。”段喆瞅着纪春山的疲态,做出判断,“不过比起激情,估计他的血条消耗得更快。”
沈槐序抱着球认真思索,纪春山又要接送他又要去他家补课,确实挺累的。
纪春山半抬起头,拍拍沈槐序的后背:“你去吧,多喝水。”
“纪春山,你吃什么?”段喆道,“我给你带。”
“你给我带个麦——”纪春山话到嘴边,余光瞥见沈槐序的脸色逐渐凝重,拐了个弯,“卖得最好的肯德基汉堡包吧。”
段喆一头雾水,刚走出去半步又折回来:“我怎么知道哪个卖得最好?”
“你随便带吧。”纪春山冲他挥挥手。
沈槐序这球打得心不在焉,一直在想段喆的话。
听说热恋期一般是三个月左右,可他俩这才在一起一周,感觉纪春山日渐憔悴,都快猝死了。
放学的时候,沈槐序建议纪春山直接回家,可对方不应,只说让他别瞎想。
纪春山从他家离开时,他又暗示纪春山睡不着可以给他打电话——纪春山有两次睡不着都是这么干的。
沈槐序熬到十二点半,纪春山的电话还是没有打过来。
他从自己家走的时间一般都是晚上十点,到家收拾完大概十一点,作业也是在他家做完的,虽然奔波,但也不应该缺觉到这种地步。
也有可能是睡不着?可睡不着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
沈槐序钻进了死胡同。
他捧着电话在床上辗转反侧,恨不得找支花来掰,替他决定要不要主动打一通电话过去。
他怕打过去反而吵醒纪春山。
但心底还有另一个不怎么拿得上台面的念头——
他总想起麦当劳前的那一幕。
他怕占线。
沈槐序仰面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瞪了半个小时的天花板,脑海里的小剧场越来越离谱,终于忍不住,从床头拿起手机。
还好,电话是通的。
纪春山接得很快,声音也很清醒:“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沈槐序以升量石,脸上无光,心中羞愧,只好支吾其词道:“你不是也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