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
玄关处的应声灯带亮起,江遇扣着她的手未松,湛黑眼底浸着水光。
眸光相触,谁也没有说话,片刻之后,灯带的光又暗下去,周遭再度陷入昏暗。
暗色让五感变得格外敏锐,宋听欢整个人依然陷在沙发里,她清晰地听见挂钟的嘀嗒声,听见咬合的金属齿被一点点破开的声音,她转过头,看落地玻璃外沉稠的夜色。
小餐车被挤开一点,碰在茶几上发出的清脆响声重新唤起应声的灯带,一点点朦胧的亮色,映出落地玻璃上江遇伏跪的身影。
宋听欢伸手去摸他的头发,蓬软的触感,她纤软的指腹穿过乌色的短发,不甚明亮的光线里,黑与白相叠。
半晌,江遇倾过身吻她,唇齿间暧昧黏连,宋听欢眸子里盈着水色,亮亮的一汪。
她看到江遇下颌上薄薄的亮色,偏过头,纤长的眼睫轻颤,想要遮去眼底羞赧。
江遇轻笑,埋首在她的颈窝,喊她宝宝。
“水宝宝。”
半晌,江遇又撑着沙发起来,将宋听欢禁锢在方寸之地。宋听欢抬手圈上他的脖颈,在他定定的凝视里,乖觉地去寻他的唇。
他们的位置倏然调换,宋听欢跪在沙发上,雪白的皮肤和深灰的沙发形成鲜明对比。
如绸的长发垂腰,她勾着江遇的脖颈,动情地吻他。
于吻技一道,她也曾细心专研,学以致用。
“给我看看。”一吻结束,宋听欢开口,生如蚊讷,却带了让人无法拒绝的祈求。
江遇喉结轻滚,“看什么?”
宋听欢答不上,只用一双乌湛湛的眼睛看着江遇。
能用眼神解决的事情,就不用嘴巴,更何况她心知肚明,江遇一定会答应,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半晌,就在江遇准备缴械投降的时候,宋听欢才又小声开口:“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宋听欢想,她也不是每一次都要用必杀技让江遇服软,偶尔的一两次,她也可以曲线救国。
江遇却被她说出来的话逗笑了。
他捉着宋听欢的手,覆上金属的皮带扣,伤口就在髋骨的左侧。
“那你自己动手。”
宋听欢沉默一阵,似是终于下定决心。
她带了一腔孤勇,想要一举即成,却发现她和这个金属扣八字不合,全程笨手笨脚,不得章法。
终于,在江遇的引导下,宋听欢得以窥见那道伤口。
一半的伤口被压在黑色的布料下,即便江遇早已经和她描述过当时的情景,但亲眼看到的那种冲击感和震撼,与语言完全不同。
冷白的皮肤上半寸狰狞的疤痕,另一半延伸向下,深红颜色,极其可怖。
难怪他三天没有联系她,他还说不疼,当时……一定疼死了。
宋听欢从沙发上退下来,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她伸手,小心翼翼地触上那半截伤口,嶙峋的触感。
“还疼不疼?”宋听欢仰起头问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