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江走了两步发现女孩没有跟上来,转身问。
藏在围巾的嘴唇轻抿,她摇摇头,走向男人身边,“你经常来医院吗?”
据夏飞莹所说,沈惟江近几年的脾性几乎谁说话都不理,身边朋友仍旧是以前上学时认识的,工作之后他好像从来没真心朋友。好像他这个人从上了大学之后,对陌生人几乎没有耐心,更不像高中那般热情给人讲题或者讲一些其他知识。
而他刚刚与医生娴熟的程度,想来也有长达几年的交情。
沈惟江淡声道:“嗯。”
她知道爷爷住院有段时间了,可之前几年他一直都在外地上学工作,怎么会经常来医院……
思绪还没顺通,一旁男人又说道:“上学的时候每周日回来,学校不放假也要回来。爷爷自从生病后性子跟小孩子没区别,见不到我就一直闹,闹严重了医生也没办法。”
于雾神情复杂,微张的唇想说些什么。
只听见沈惟江轻笑声,又说:“忘了,你是讨厌我的,不该跟你说这么多。”
于雾:“……”
抬眸望着男人面色浓重的神情,耷拉下的眼角,好像真的受了很大的情伤那般。
两人此时就在人流错峰口,从外人来看,身形高大的男人举手投足尽显矜贵之意,此时却如同受伤的小狗般站在面色清冷脸上毫无表情的女人面前。
这一幕在医院里并不罕见,不少人心里都在感叹这女人心真狠,丈夫都这样求情了,还有决心打掉孩子。
于雾紧跟在男人身后,随着他来到病房前。趁着男人敲门前,她对着对面病房玻璃折射的镜子整理身上裙子与发型。
而这一举动恰好被一旁正准备敲门的男人看见,沈惟江手上动作暗暗放慢,余光时刻观察着身旁几乎挨着他的女人,在她整理到最后一步,才缓缓敲响门。
男人推开门,将手里一直提的东西递给她,歪头挑眉示意她先进去。
于雾伸手接过,暗暗深吸一口气踏进病房。
可她只迈出不到两步,整个人如被困在冬日的沼泽中僵在原地。
她之前见过沈爷爷的背影,沈爷爷个子很高,身形很壮,从背后看要比平常老人更加有力。因为当时是刚在一起没多久走在路上撞见的,她因为害羞不敢上前,便一直红着脸躲在沈惟江身后,当时沈惟江还调侃了两句:“老爷子虽脾气爆力气大了点,但绝对不会揍孙媳妇的。”
而此时,蓝白相间的病房床上,曾经如此高大的人盖着厚厚的棉被也只是凸起一点,消瘦的面庞蜡黄,两颊深陷进去,露出骨头形状。老人身上插着不少仪器,看到他们身影后原本无精打采的人强撑着眼皮像似用尽全身力气缓缓抬起手朝他们招手。
于雾眼中不忍泛着莹莹泪光,似乎不太相信眼前这幅景象,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男人,又转身对上老人期望的视线,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爷爷。”她走过去顺势握着老人抬起颤抖的手,轻声叫着。
看到她来,沈爷爷仿佛很高兴,安排沈惟江把他床摇起来,又指挥孙子把房间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于雾。
老人家手语重心长地拍着她,语气虚弱的断断续续说道:“小乌啊,爷爷终于见到你了。你第一次来我们家,爷爷身体不舒服,不能起来给你做好吃的,麻烦你多担待一下,等爷爷出院后,给你坐好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