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道:“你都明白这个,还端着干什么,你二叔对她再好,也是礼貌,能越过你吗?而且,要我说……”
没憋住,他脸上还是浮起个耍贱的笑:“有这么个童养媳也不差呀……谭樟铭,你不跟她一个班吗?长得怎么样,正不正?”
方旭满肚子的怨气:“沈思行非不让我去看,问也不让问,真能憋死个英雄好汉。”
谭樟铭翘着二郎腿,窝在一个单人沙发里,指间夹着一支烟,对人爱答不理的。
方旭又催了两遍,才懒洋洋道:“不止一个班,还一个桌。”
“草,你跟她坐同桌?分部真他妈精彩,早知道,干什么削尖脑袋进本部。”
方旭一下来了精神,也不憋着一股劲儿要清台虐沈思行了,拎着球杆跑到谭樟铭跟前蹲下,从他身上摸了支烟,催道:“正不正,正不正?”
沈思行也不打了,从后面一脚踹在方旭屁股上,叫他摔了个狗吃屎。
“正你妈。”
“疯狗啊沈思行,你自己装蒜,别人还不能好奇好奇?”
沈思行道:“听着都晦气。”
这女的全家都没安什么好心。
去年腊月里,她奶奶给沈靖川打电话的时候,沈思行就在跟前,旁边还有方旭。
两个中二少年游戏都不打了,就等着拔丝红薯出锅,口水咽了又咽之时,沈靖川搁在灶台上开着免提的手机里,传出一句至今被方旭拿来翻来覆去膈应他的话:
“我是想问问,当初说把初宜给你家做儿媳妇的话,还作不作数?”
试问哪个正经人家,会有这么歪的心思?
七老八十的人了,满脑子封建思想,抓住娃娃亲当最后的救命稻草。
过完年十七岁的沈思行,其实不是因为二叔沈兆庭的魔鬼管理打底,究其根本原因,是还处在中二时期,所以至今还没生出过早恋的念想,也不觉得女孩有什么好。
爱干净又爱哭,跟他哪哪都不搭边儿。
同年龄段的女同学们对他有意思,大不了找机会到他们班教室门口看两眼,打篮球时送瓶水,半遮半掩,欲拒还迎。
初宜可好,直接就是冲着他来的,还登堂入室,住进了他家。
他是谁,矜贵的沈家小少爷。
从小长大,其他人怎么娇惯他就不说了,只说二叔沈兆庭,虽然揍他揍得多,可也是真疼他。
沈思行他妈没的那年,沈靖川大受打击,一蹶不振。
当时沈兆庭刚刚申上国外的学校,为了照顾沈思行,重新读了一个高三,没再离开过北城。
他是众星捧月长大的,哪里来的村姑,上来就要给他做媳妇儿,她也配?
在台球厅消磨了两天,一个周末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