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肆川垂着眼皮,掐着手。
决定回击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鼓着腮,慢条斯理地“啊”了一声:“帅哥倒是看过。”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段浪京拧水管的动作顿了一瞬。
“不过……穿着红裤衩撅着腚洗脸的帅哥……”章肆川撑着下巴,眯着眼睛,报复心起地啧啧说道,“还是第一次见。”
镜子里,段浪京冷峭的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似是不太理解章肆川在说什么。
后来回想,章肆川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可能是之前被压抑太久?
反正莫名其妙就来了。
“没听懂?”她学着他的语气,欠欠地反问他,“简单点说,就是你裤子破了,红裤衩兜不住了。”
……
一瞬间,段浪京的脸上变化了几百种表情——?傻了?你在说什么?愤怒?
然后……
在他缓慢地转过身,从镜子里看清他黑裤子背面的一点红时。
他只剩下了一个表情。
章肆川觉得是——
想死。
但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像是抱着这个念头。
段浪京沉着脸,气压很低地回到座位上。
章肆川后知后觉地咽了下唾沫。
刚刚的自己实在是太太太太大胆了。
她小心地递过自己的外套,指了指,声音很轻地说:“遮一遮吧。”
段浪京冷冷地接过来,没有推拒,没有说话,只是脸很黑,比脸前冒着白气滚着红汤火锅的大黑锅还黑。
空气很顺利地安静,且尴尬。
在章肆川还没想好该说点什么的时候。
坐在她对面的红裤衩,呃不,段浪京率先动了。
他慢条斯理地拆开筷子。
连小料都没打。
就着空碗。
随手从红通通的辣锅里里捞起一筷子肉,还记得招呼章肆川——
“不吃?”
虽然这招呼的,很想让人礼尚往来的,“呼”他一下。
章肆川眼瞅着,人连香油都不蘸,在碗沿边空了两下,去去热气,径直往嘴里一塞。
章肆川瞪大了眼睛。
他他他就这么干吃?
据说从小在辣椒罐里泡大的老章同志在特特麻、特特辣的四川火锅面前都不敢这么嚣张。
看到段浪京的这个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