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到章肆川耳里,却如春风化开坚冰,暖融融的。
是呀。成功和进步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在抵达之前,一定都经历了漫长的努力。
章肆川从天台上往下看,才发觉上次来漆黑的小巷子,布满了稀落的冷白色灯火。
怪不得,她刚刚过来的时候,没害怕的感觉。
巷子里的灯,和天台顶上的灯,是同款颜色的。应该,都是段浪京提前装好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
这样也太不段浪京了。
浅紫色的天空上,明亮的月亮下面有烟雾状的灰云。段浪京单身立在石灰色墙边,垂着头,手机屏幕映亮他的脸,在跟人发消息。
很快,他把手机揣进衣兜,转头,向章肆川看去。
少女淡黑色的发垂在耳后,坐在天台上,小小一只,望着月亮,绵软的耳廓在冷风里冻得发红。
段浪京走过去,潇洒地一抬手。
被盖帽的章肆川懵懵地扭头,不知道这人突然给她把羽绒服帽子扣上,还在她头顶蹭了两下是什么意思。
这动作,跟她玩张狗蛋的狗头的样子,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不过……
“段浪京,谢谢你。”她转过头。
段浪京站在她身侧:“举手之劳。”
章肆川扭回头,没有看段浪京:“我说的,不是这个。”
段浪京长腿一跨,坐到章肆川旁边,挑着眼尾听她继续说。
“是谈明驰。”
段浪京没有说话,弓着腰,双手揣在兜里,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藏在胸腔里的心脏却咚得跳了起来,缓了两秒,他才轻飘飘地问:“你知道?”
“我知道。”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零下温度的风穿过脸颊,扬起黑发。安静地穿过并排坐在一起的少年少女。
段浪京没什么表情地转过头,背对着章肆川,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扬起,又在转过来的瞬间,被他压下去。
说出来的话还是一贯的冷傲带刺:“你再晚两天,我还得问你谈明驰是谁。”
这都过去多少天了。
章肆川抬眼,亮晶晶地盯他,盯到段浪京原本游刃有余的神情有一丝动摇时,她才半笑半气地开口:“谁让你之前说话那么讨厌。”
段浪京懒散地垂着眼皮,没搭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