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你大爷阳。
说得好像平常睡到太阳落山不是他似的。
段浪京端起白瓷杯,在手心缓慢转动,靠着椅子。
其实张朝行说得不对,他哪是睡了四个小时。
他是一整夜都没睡。
闭上眼睛脑子里满是章肆川,睁开眼睛心里跑的还是章肆川。
她哪是章肆川,明明是永动机。
一刻不停地绑在他的心脏上,每跳一下,就想一下。
太难捱。
胸腔鼓噪,涨满了风。
段浪京单手搭在额上,有些苦恼地想,她到底什么意思。
在他说了,说了那样的话之后。
她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后扁着嘴,气鼓鼓地瞪着眼,又骂了他一遍:“段浪京,你有病。”
他好像真的有病。
她这样骂他,他也不生气。
甚至还有些高兴。
就像被一颗硬邦邦的糖砸了。
但是很甜。
所以关于她的画面不停地在脑子里回溯。
铺天盖地的细小雪花下,少女肤白唇红,一双荔枝眼因为生气变得很亮。
段浪京偏过头不去看她,“昂”地应了,破罐子破摔地说:“有病才喜欢你。”
也不知道是气的。
还是冻的。
反正肉眼可见。
章肆川表情一愣,脸蛋唰得红了。
她瞪了他一眼,嘴唇颤了半天没说出来话。
啪嗒啪嗒又踩着拖鞋跑了。
远远地丢下一句“不准再砸我窗”。
其实她一走,段浪京就后悔了。
冲动了,他想。
但不管怎么样,得说清楚。
她不能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
yes或no,他都能接受。
但他要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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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浪京收回思绪,看向酒店大堂,再怎么躲,她总是要下来的。
他总能等到她。
如果等不到,段浪京淡淡的眸光扫向对面正吃得热火朝天的少年,那就让张朝行再吃一轮。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