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
段浪京两手撑在身后,仰着下巴,松垮散漫地坐在观赛椅上,淡眯着眼看张朝行打球,时不时抛出一句技术指导。
“左边空了。”
“走步走步。”
“注意角度角度、昨晚出去弹棉花了,力气这么小?”
“你这高度,动物园里的猴都跳得比你高。”
“别人手上出汗,你手上出油,这样球都能丢?”
“停停停——”
张朝行抱着球走过来:“大哥,我是让你指导我,不是让你借机羞辱我。”
段浪京没说话,靠在座椅上摇着糖罐。
“诶对,你什么时候染上吃糖这个癖好了?”
段浪京摊手,垫垫下巴示意张朝行,倒了两颗糖给他。
张朝行也没多想,直接把两颗糖都塞嘴里。
下一秒——
“靠,这啥东西,是人吃的吗,酸死了。”张朝行脸皱成了苦瓜,嘴角的眼泪都快被酸出来了。
段浪京悠然地扔了一颗糖进嘴里,漫不经心地嚼着,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身体力行地回答了张朝行——这是人吃的。
张朝行含泪把糖咽下去:“您这解压方式,也太不顾他人死活了吧。你不能为了一个小荔枝,伤害你的小青行吧。”
段浪京:“什么小青杏?”
“你的张朝行啊。”
“hello,你怎么沉默了。”
“为什么不说话?”
段浪京:“恶心的,说不出话。”
“你要缠人。烈女怕缠郎。”
“你经验很丰富?”
“那可不。”
“我说的是反问句。”
-
晚上放学。
章肆川被段浪京拦在了学校门口。
“躲我?”
天空是紫黑色的,星星几乎看不见,乳白色的圆月被雾气遮住,若隐若现。
干净修长的少年单挎着黑色书包,站在墨绿色的榆树下。风吹的细小叶片摇晃。
衣衫单薄
长睫如黑羽。
眉目淡薄,下颌白皙流畅,棱角精致。
章肆川闭了闭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