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这不能怪他,月落楼本就比天龙教凶险,上次能让我们寻到踪迹安插探子已是极限,况且也只是安插在他们在江湖上的一个暗点而已,我们并没有损失多少。”魏荆冷静道。
“可这次暴露了,下次就又算找到了,想要再安人进去就更加难如登天。”夏释冰坐下,挫败地扶额。
“要不,跟无影楼联手……”魏荆试探着问。
夏释冰眸中锐光一闪,那个总是隐在暗处让人摸不清深浅的无影楼?夏释冰摇了摇头,道:“安进去的探子怎么说?”
极星阁虽是最大最有名的消息楼,但江湖上其他大大小小的消息楼不是没有,可不知为何,这无影楼总让他有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
魏荆摇了摇头:“那个楼主的真面目谁都没有见过,倒是那个总是跟在身边的护法有了点眉目。”
“继续查下去,要是见了那个护法的真面目马上将画像送回来。至于天龙教,让那些个人都给我打起精神!”夏释冰的眸光幽暗,虽他行事招摇,却从不会被人掌握了行踪,这次不仅没有掌握到肖天枫的情况反而被他追杀了一天一夜都甩不掉,到底是自己的探子没用还是出了内鬼,亦或又是苏氏作梗?
“是。”魏荆一拱手,正要离开。
“去把右护法叫来。”夏释冰淡淡道。
“是。”
半晌,书房门上响起几声轻叩,小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庄主,姑娘已经醒了,现在正在沐浴。”
“知道了。”夏释冰应了一声,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却扯痛了伤口。他不禁用手轻按,待最初的锐痛过去后,才打开身前的抽屉,拿出里面的金创药和白色绷带。
脱下上衣,夏释冰将早已被鲜血湿透的绑带取下,也不看那血淋淋的伤口,直接将金创药的塞子拔了,将白色的粉末倒在伤口上,那意料之中的锐痛袭来时他还是忍不住仰起头倒吸了一口冷气,动作僵硬地换上新的绑带。
几声有规律的轻叩声响起。
夏释冰迅速穿好上衣,将带血的绑带和金创药收进抽屉,往椅子上一歪,又恢复了往日那一脸慵懒的妖娆闲适做派。
“庄主。”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打开了书房的门,走进来单膝跪地。
“站起来。”夏释冰闲闲道。
“是。”女子依言站起身来。
夏释冰倚在椅子上,眸光上下在那女子的身上转了一圈儿,嫌弃道:“把你那套死气沉沉的行头换一换,就算你是段老大教出来的,也不用把他穿衣服的脾性也跟着学了,我让你做的是极星阁的右护法,又不是护庄十八卫。”
闻言,女子一脸的冷淡,仿佛没有听见,眼波都没动一下,
夏释冰一脸受不了地捏了捏眼角,唇角妖冶一勾,调笑道:“我说莫兰,瞧你跟段老大那个夫唱妇随的样儿,改明儿我给你俩做个媒怎么样?”
“庄主!”女子波澜无惊的眼眸中终于有了裂痕,强调道:“他是我师父。”
“师父又怎么样,又不是你爹。”夏释冰一脸的漫不经心。
“庄主!”莫兰的脸上有了怒意。
“好了好了,说说罢了。”夏释冰适时结束话题,收了脸上的轻浮,正色道:“极星阁的事暂时不用管了,待会我带你去见个人,她在庄里的时候你就跟着她,虽然内庄的机关我已叫人撤了大半,但外头的机关可都是在的。庄里阁里的事情都忙,我不在的时候她就交给你了,记住了——”夏释冰一顿,“苏氏的事情不用跟她提也别让她知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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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纱帐,蚕沙芯的枕头,程姣姣从床上撑起身子,一阵头晕目眩,又跌了回去,蹙着眉闭目半晌复又睁眼,正对着她目光的是帐子上悬着一对镂空熏香球,雕刻精美繁复,可恕她眼拙,乍一眼实在没看出来刻了什么。
阳光透过窗棂流泻进来,一柄宝剑挂于墙上,即使收在鞘中也挡不住其散发出的锐利之气,只一眼便能让人生脖颈生凉。
程姣姣缩了缩脖子,锋芒太盛,不好不好。
目光一转,截住视线的是放下了的红色纱帘,程姣姣回头又看看那挂在墙上的宝剑和一旁衣架上搭着的红衣,还有正盖在身上那条开满金色花朵的红色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