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马上就喊道:“不行,我娘死了还不能得个全尸么?我不同意验尸!”仵作验尸是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情,所以外面的群众也熙熙攘攘的说道:“就是,这还验什么尸啊,死了就死了,赶紧下葬得了。”“谁说不是,不管怎么死的,那家做生意赔点钱意思意思就完了呗。”
县令也皱眉,这边不同意验尸,却一口咬定是吃药吃死的。那边绝不承认是自己的药有问题。有点棘手啊,不管这时候就是当官偏向的问题了,这县令看着这么多上司,外面又是这么多百姓看着,想了想小声开口跟旁边的府台大人商量道:“要不小的就判,虽无明确证据表明是药铺的问题,但是既然吃了他家的药也有点联系,鉴于种种原因不能验尸,出于慈悲药铺就少赔点钱补偿一下,不是赔偿是补偿。大人您看行么?”这就是向着苦主判了。
这时候陈大人那边直接郎声说道:“既然你不同意验尸,那么就不能说是药铺的问题。药铺可以反过来告你个诬陷罪,经商最重要的就是声誉。”众位官员一看陈大人这是明确态度向着薛明远了,马上调转风向,纷纷道:“就是,无凭无据怎么能瞎说呢。那要是有人看见你了,当天晚上就死了,能说是你吓死的么?!这不是一样的道理么。”
不过这时候有的百姓有些反感了,他们也听出来这是当官的向着薛明远了,以为这是向着有钱,都在外面说道:“验尸啊!要个说法你也得验尸啊!”可是戏剧的是原先高声喊为百姓做主的那几个男子却不说话了。若水在外面向前一步站了出来朗声道:“诸位大人,这几位男子称老妇人为婶子,已在我们药铺门前披麻戴孝为老妇人守了三天的灵,哭了三天的丧,估计他们也能做一些主,请大人们明察。”
县令问道:“说话者何人?”
若水一行礼:“民妇薛姚氏参见大人。”
陈大人眼中精光一闪,朗声道:“把那几个男子带上来!”县令跟着喊道:“带上来!”
几个汉子一到大堂上就灭火了,也没有嚎丧时候的那股气焰了。县令问道:“你们跟这老妇人是什么关系啊?”
那几个汉子支支吾吾的不说话,陈大人一笑道:“你们可要知道,在这大堂说说假话是什么后果。想好了再说话。”
一人说道:“我们几个受大娘照顾,称呼大娘为婶子。”
“所以不是亲人关系?”
“不是……”
陈大人微笑着看跪着的几个人道:“既然你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都披麻戴孝了,就一起商量商量,验不验尸吧。”几个人不说话,有时候一些人想利用舆论的力量,却偏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外面的人此时齐声喊道:“验尸!验尸!”几个人是骑虎难下。
陈大人就微笑着看着他们不说话,外面的群众甚至都有人喊上:“你们为了你们死去的娘也得验尸啊!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啊!”若水微笑着点头同意,看着里面的人被逼的汗流浃背,那几个汉子身上的汗一滴一滴往下掉。最后那姑娘实在是被外面的群众逼的没有办法,闭着眼睛咬着牙点了点头。
仵作早就被请过来了,而且按照陈大人的指示叫过来的是自己手下最精明的一个。把死者抬到义庄进行验尸,告诉百姓感兴趣的可以去看,还真有看热闹的跟着去了。一个时辰,所有的人都在大堂这边等着,不时有衙役过来报告验尸的进度,最后的出来的结论,老妇人是被自己痰呛死的,与药根本没与任何关系。
围观的群众大失所望,怎么不是一出百姓揭露不良财主的话本的。陈大人当场宣布了结果,然后把那几个闹事的汉子抓起来,以当街设灵堂闹事、破坏风气为由一人打了二十大板。
薛明远则无事了,不过既然这么多人都在这看着,也是一个机会,抖抖身上的灰尘冲着围观的百姓一拱手朗声道:“本店药物进店层层把关,制作的过程更是不敢省一点人力物力,出柜实行三查三对。还请父老乡亲放心,以后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小店的生意。”
这是薛明远的一次成功的危机公关,薛明远又利用这次的话题给自己每一个店铺都挂上一幅对联作为自己开店的宗旨: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薛家的药铺经过这件事的考验,名声又打的更响了,声誉也好了很多。
后来薛明远打听此事背后的人,得知又是当初对自己出手那王老板,看不得自家生意在杭州也红火,抢了他家生意。找了一些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之人,那些人正愁没出口出手,听说了这件事,就说帮着这家姑娘闹一闹,要点钱平分,顺道也完成了这些老板交待的事情。
薛明远打听这些事情也没费太大的力气,因为那事过了没几天,薛明远就听别人说王老板被人那麻袋捂着脑袋狠揍了一顿,现在脸像个猪头一样,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那些人边打边说:“你给的银子里可没有让爷们挨板子的钱!”若水听后捂着嘴乐了好几天,王老板是玩了一辈子的鹰,最终被鹰啄了眼,真是活该!
62国子监
薛明远处理完此事,又和若水在杭州盘桓数日,把这件事情对店铺尽可能降到最小,最好还有有写正面积极的宣传作用。
回到台州之后,薛汀说先生让这三个孩子参加今年的府试和院试,下场一试也见见世面,年龄小就算最后考不上也不算坏事。三个孩子都跃跃欲试,想一试自己的身手,毕竟读了这么多年的了,还是想看看自己的实力怎么样了。既然先生说可以下场试一试,做父母的也没有阻拦的道理。
薛明远看着若水却有些犹豫地说道:“要不咱们先上京,然后等孩子们考完了,让管家陪他们进京找咱们去?”薛明远没忘记若水听说能够回娘家看一看的时候是有多么激动、多么兴奋,好几天晚上都在床上说回家的事情,跟他学京里好吃的、好玩的,还要带孩子四处逛逛。
俩人高兴的准备了那么长时间,却被杭州的事情打乱了原来的计划,那是不能不管的事情。这孩子们科考,又不是考状元,而且先生也说是下场一试,所以他们不再也是可以的吧。薛明远不想再把这件事情往后拖了。
可是若水却很坚决地反对道:“没关系,只不过是晚几个月回去罢了。孩子下场,一连考好几天,我不在这不放心。不差这几天。”薛明远也想看孩子们考完,也就留下了。七月份府试,三个孩子都通过了,一起参加八月份院试。院试是决定秀才身份的考试,所以比以前的考试都严格而很多,
考场叫考做棚;独人独间全封闭。学生作两文-诗;当天交卷。然后考官审批,按分配名额录取;榜上有名;即为秀才。然后分等级,成绩最好的是廪生,以后由官家发给粮食,其次是增生,附生。其中优秀者即可被台州府学举荐到最高学府入国子监读,所以大家对于这个院试都很紧张。
大热的天,三个孩子一连考了下来,瘦了好多。再等结果出来的时候,薛明远就开始采买上京的东西了,他决定这回就是天塌下来,他也劈一条出路带着若水回家。薛明远买的都是这边的特产,例如杭州的丝绸、织锦、绣扇等,还有龙井茶、杭白菊,以及一些天目笋干、昌化山核桃等特色吃的东西。
薛明远准备的都是他能买到的最好,装在实木箱子里,薛明远打量着这十几个箱子,觉得非常那拿得出手,肯定不会让人说若水带回娘家的东西不好。正看着呢,下人飞跑着过来说道:“二爷大喜!正榜出来了,三位少爷榜上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