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剔的话?”
宇迦摇头道,“不行,不剔你就会传染给我,到时候我们一起痛就太傻了,而且还有恶化的可能,到了一定程度后可就不是剃掉可以解决的了,他们会持久的伤害你,吞噬你的灵魂直到你完全变成妖魔。怎么样?现在剃掉将来还能长好也说不定。”
只不过长好的是他的人型,如果不能将灵魂补齐,诸伏景光的器型就永远会是损坏状态。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原因,诸伏景光这个情况也不知道天道到底是怎么判的。如果是自杀者的话,他竟然还能撑一个月没有被妖魔同化堪称奇迹。
是因为这里是小岛吗?还是因为他本身有什么特别之处?
诸伏景光看着自己小腿上还在转动的眼球突然感到恶寒,在今日之前他都只当做这是身上长出的病痛顽疾,没有治疗方法的他只能咬着牙忍受。现在有人告诉他,因为这些眼球他不能去到神明身边,还有可能被它们吞噬,
“请您动手吧。”
长痛和短痛之间,诸伏景光选择了后者。
“嗯。”宇迦挥动缘器,从诸伏景光的袖口割下一片布料,“如果觉得痛可以先咬住这个。”
剔除妖魔污染的部分相当于是直接在灵魂上做手术,即使把诸伏景光打晕,也会因为切割时产生的痛苦而惊醒,相当于白受了一击。
为了防止他伤到自己只好这么办了。
“要是觉得难以忍受也没办法,不要挣扎,以免误伤到别的部位。”
诸伏景光点头,将叠好的布料塞进嘴里。
他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看到赤色的刀光在眼前缭乱挥舞时,他不免有些走神,注意力才刚被分散了一会儿,待到宇迦做出血振的动作后才被一阵剧痛唤回注意。
在医学上,将人类能感受到的疼痛分为12个等级,级别越高疼痛感就越大。
诸伏景光并不能准确的判断自己所感受到的疼痛到底属于哪一级别,但他可以肯定的判断自己现在所遭受的痛苦绝对是重度疼痛。
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下,塞在嘴中的布料被狠狠咬紧,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牙根受到了压迫,马上就会因为过度使力而松动,他的双腿在发颤,乌黑的血液挂在被剃得凹凸不平的伤口外沿。来迟的灼热感涌上的那一刻诸伏景光几乎觉得自己要昏厥过去。
宇迦看了他的伤口一眼,直接拿起他身边用来演奏的啤酒瓶,将里面的湖水泼在他的伤口上。
纯净的湖水冲走脏污的血液,好在缘本是用一层薄薄的火焰覆盖着自己,没有沾染到污血,否则宇迦现在就没空管诸伏景光了。
冰冷的湖水泼在伤口上短暂地极缓解了疼痛,但这说到底还是临时处理,他的神术对死灵可不管用,要尽快将他收养才能治疗。
宇迦伸出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向抬起头来看他的诸伏景光,他的面容因为疼痛而变得有些狰狞,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抬起头去看即将给自己赐名的神明。
“给予流离失所,归去无定的你归定之所。吾名宇迦之御魂神!获持讳名、留其于此。易名更姓、为吾仆从。以训为名,以音为器。谨遵吾命、为吾神器。”
神明的指尖在诸伏景光面前勾画出篆文的“景”字,后者看着空中成型的篆字出神,空虚的心在逐渐被什么东西填补上。
“名为景,器为景!”
不管是否为瑕疵品,不管你还能不能正常使用。既然已经决定收养你,我就不会用轻慢的态度看待你。
来吧,诸伏景光,这里还有人在等着你。
“来吧!景器!”
刺目的白光亮起,坐在地上的诸伏景光身形出现变化,缩小,变窄,最后投入神明的怀抱之中。
那是一把黑白相间的贝斯。
只不过它最外围的一根弦断了,琴身上也有些许裂痕,这就是神器灵魂不完整时会反应在器型上的缺陷。
伴随着命名成功,景本的记忆也涌入了宇迦的脑海中,可以毫不留情地说,这是个问题儿童。
不是太宰治那种问题,也不是夏本的逆行那种问题,景本他是实打实地需要心理疏导。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却一直在承受着苦难,直到最后选择死亡之前,所想的都是,要保护家人和朋友的信息,不能因为他的身份暴露而让非法组织的手伸到亲朋面前。
宇迦看着手里的损坏的贝斯一时无言。
缘本的愤怒、杏本的依恋、觅本的不甘、织本的歉疚、夏本的怨恨、松本的无奈,这些宇迦都能找到开解他们的方式。
但是诸伏景光,他的这份祈求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