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胸的委屈一次过蜂拥而上。
宽大的掌心忙不迭张开;接着如雨而下的泪水;爱德华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上出现了少见的慌张。
";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爱德华浓密的眉头凝聚起来;满脸的关心;换回来的却是落得更急的泪雨;无论他修长的手指如何抹拭;泪痕都抹不清。
充满智能的眼睛深深地看进阿波罗泪汪汪的蓝眸之内;渐渐地爱德华似乎也明白过来了。
";……是伤口痛吗?";
即使明白到眼前阿波罗的眼泪并不是因为表面上的任何理由;爱德华仍然以关心的口吻故意问着不着边际的问题。
";唔……!";
顺着爱德华给予的下台阶;轻点下颚应了一声;爱德华的指头仍然以温柔的力度在他的脸上轻抹;阿波罗受伤的心灵留开始恋起那一种被疼惜的感觉来。
爱德华的手和不久前还在他身上肆虐;冰冷如软件动物的双手;还有很久以前父亲那枯槁;颤抖无力的手截然不同;爱德华的手永远都平稳镇定;带给他暖洋洋的触感;或者这就是亲人的感觉了吧?亦兄亦友的爱德华永远都是世界上对他最贴心的人。
阿波罗泪湿的脸蛋忍不住向爱德华贴近的温暖掌心轻轻磨蹭。
";那……";
陶醉在温暖之余;阿波罗亦想起了那一个想要凌辱他的人。
";那个男人……是谁?";
";是比特侯爵家的狄克。艾。布鲁斯。";
";是他……!";
随着咬牙切齿的声音;阿波罗本来舒适地眯起的双眼内暴射出锐利如箭的蓝光。
是他?就是那一个讨厌的贵族子弟?
为什么他要做出那种事?难道就是因为那一天在剑术大赛上的一败之辱吗?还是因为他踢的那一脚?
他竟然将那一天的事记恨至此……甚至……不惜做出如此卑劣的陋行。
难道他就不知道;他做的事会将人伤害到那一个程度吗?他就不知道他会带给他多大的痛苦吗?
就是他做的好事;令那一个噩梦再次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还……还令他再次想起了……父的事实;父亲的鲜血喷在他身上的可怕触感;令那一天的事;成了永远的秘密;被他收在心中最深处;无人能知;就连爱德华也只是以为父亲是被入屋的盗匪所杀并不知道他曾经做出如此有违天道人伦的恶行。
";好了……别想了。";
看着阿波罗阴霾的脸色;爱德华适时以沉着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你的高烧才刚退;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
";唔……";
阿波罗心不在焉地点一点头;任由爱德华以小心的动作将他包扎得紧紧的手放好;再替他拉好丝被。
爱德华见他心中另有所思;也不打扰;只是安静地坐在床沿的黑木扶手椅内;以深邃温柔的眼光看着他白晢俊美的侧脸;久久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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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的寝宫为于帝国王宫内的左方;由一条用红砂石铺成的信道贯通;寝宫正门是一座黑色的大牌楼;两边顶端各立有帝国的双头鸢金雕。
寝宫内部分为两层;呈八角形;顶尖是小金尖塔;四面有四扇高大的半月拱门;门窗全用黑色大理石嵌成;边框镶嵌镂花金框;墙壁上饰以小金片和宝石砌成的各式图腾。寝室内置的家俱全是皇家;贵族尊用的镶花家俱;以黑;金为主的家俱手工精湛;金箔沙发;胡桃壁炉;嵌花贵妃椅;每一样都堪称完美的艺术品;能够捉住所有人的目光。只可惜;现在留在寝宫中的人;似乎都没有欣赏这些精致艺术品的心情。
";……唔……不……唔……";
侍候的女仆都一面紧张;爱德华殿下离开前吩咐她们要好好侍候阿波罗少爷;只是他走后;阿波罗少爷一直都睡不安稳;梦呓不断;她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透过四柱大床垂下的薄金纱帘;都可以看到一道辗转反侧的不安的身影。
";啊……!";
阿波罗突然大叫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
一直瞪大眼留意着的女仆们都吓一跳;却又不敢出口相问;只有垂低头装作埋首在工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