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被九祠滩给吃了呗!”说到这里,大家都气愤不已。
“嗯……”故事已经明朗,老农见好就收。
“俗话说,心术不正必招鬼!“那卢耶耶眯了眯眼睛说道:“那九祠滩一定是被恶念感召,从地里生出了邪祟了,可是你们大汉国奇人勇士那么多,就当真没人破的了那邪吗?”
“是呀是呀!”我不禁附和,不说别人,我们商队现成不就有一个高人吗?
我瞄一眼身后靠着破墙圈儿叼着根草枝儿望天的高人,就听到那小哥头一次对我的示意有了反应。
“万事都有机缘!”高人斜我一眼,抱着手臂打起盹儿来。
我撇撇嘴,就知道这个家伙不可指望。
“对对对,万事都有他的机缘!”奈何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得到了老农的极度认可。
“且不说有没有高人来我们这陇坂深山了,就是有,机缘不对,那也是遇不到啊!”老农摇头晃脑的叹息着。
“遇不到?什么意思?”大家好奇起来:“难道那九祠滩还长着腿儿能跑吗?”
“对,还真是能跑!”老农见怪不怪的点着头:“那鬼水洼子有段时间因为吃人吃的太多太勤还真就被衙门清剿过的!”
“可是官府的人来了很多次,一进山就找不到那洼马莲的踪迹,叫山民给守着都没用。最激烈的一次,是一个姓邱的老爷当值,说不信那个邪,从咸阳调了兵过来,大队人马进到山里,一亩一亩的巡山来着,可是搜了半个来月,除了劳民伤财,吃光了我们这些山里人家存放的余粮,屁都没找到!”现在回忆起来,老农依旧非常生气。
“啊?!”我与胡人们都听得目瞪口呆。
“总之,你们能安全的脱离那个地方,也是能耐的很了!”老农总结。
“啊?!”大家再次发出惊呼。
这山里的老农善良憨厚,又跟我们讲了这半晌故事,很是投缘,时日尚早,那卢起身辞行,留给他一块银疙瘩。郑老头与老婆子一起将我们送出了一里路,还站在山洼上朝商队挥着手,直到翻过山梁才看不到他俩的身影了,而我们的骆驼上驮着老两口相赠的一大条腊猪腿。
我的脑海里久久盘桓着那老农的嘱咐。
“要过陇坂,必经陇关,那个关隘可是山神爷爷静修的地界儿,见不得吵闹,一定得当心!早几年武皇帝巡游,仪仗队伍就因为喧闹,曾在那里遭遇到骇人的雷电大震,因此,现在又叫大震关了!”
“那山神爷莫不是说的就是被我们在黑山谷干掉的赤脚医生的怨念吧?”此时,那粟特小伙子那卢西西说出了我的疑问。
“是呀,那怨念滋生的黑蛇都已经被消灭了,现在会不会就没有闪电大震了呢?”
大家拉着马匹骆驼与大车,窃窃私语。
“那可不好说,这陇关的大震由来已久,连我们粟特前人所写的商经上都有记载,那黑蛇妖才几年?”那卢耶耶抹着小胡子,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虔诚来:“恐怕下面这位才是这陇坂正儿八经的山神爷!”
大家伸伸舌头不再多话,闷头赶路。
大约黄昏时分,地势猛然陡峭起来,脚下出现了裸露的整块巨型灰色岩石,沟沟壑壑,显然饱经风霜。
道路窄小难行,马蹄在那些光滑的岩石上直打滑,走得还不如骆驼稳当。大家都下了车马,扶着木椽小心的保障着货物的安全。
那些昂贵的丝绸与金银器皿,无论哪一样跌进道旁的深沟,这些商人肯定都会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