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拿了人家的手短……
我抹一把无奈,恬着发烫的老脸老老实实跟他去书房了。
“浅宣,有人来替你磨墨了,你去端壶茶来就好了。”他大模大样的坐在椅子上,撵走正在磨墨的书童,抬眼看我:“你可知那些佛经是写给谁的?”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是郑德妃指名要的,本来我都写好晾干,就准备送进宫了。谁知送去后,却发现少了一张,当时来过书房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所以,别怪我怀疑你,不过,”他浅浅一笑:“你还算老实,马上就承认了。”
“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那个……你,有没有因为这个受罚啊?”若是因为我,挨了板子就不好了。
“岂止受罚?还挨了三十大板呢,打得我皮开肉绽。”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用扇子挡住脸。
这下我更加惭愧,小声问道:“你现在还痛不痛?”
“还好吧,我最痛苦的时候你都不来看我,如今是任打呢还是认罚?”
“我……随便。”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再说他一个文人还能把我怎么样。
书童浅宣沏茶来,放在桌子上又退了出去。
司马示意砚台,“先磨墨吧,我想画一幅画。”
我听话的磨墨,认真到一丝不苟的程度,赎罪啊,总要有点诚心的不是?
司马果然是才子,挥毫泼墨,洋洋洒洒,一幅荷塘月色便落于纸上。
“你说,为什么我们俩都喜欢笑春风,都喜欢荷塘月色呢?”
我脑子里想着如何帮蓉姐姐,没太注意他的话。
“砚台已经满了,你打算用墨水淹了这里?”
我猛然发现墨汁正在往桌子上溢,忙停了手,找抹布来擦。
“我来吧,小笨蛋,想什么呢?”他含笑看着我。
“那个……你还有事要我做么,快晌午了,我们要回去了。”
“恩,那就还有一件事,就是吃了饭再走。”他走到门口,吩咐让厨房多做几个好菜。
我忽然好想直截了当的向他推荐大表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改了词。“那个……我想向你介绍一个人,你一定很想听吧。”
这句话说的很没底气,司马扑哧一声笑了,把玩着手里的棋子,道:“你来陪我下盘棋吧,若你赢了,我就听。”
“好。”我这人除了刺绣,还有一个拿手绝活就是下棋,不是我棋艺好,而是咱有拿手绝招:“悔棋三式。”
因为爹爹是柳州第一棋手,我拼了小命也赢不过他,后来就研究了这么个钻空子的办法,先说好让他允许我悔三步棋,然后就一步步把他引入我的包围圈。时机成熟以后,卡卡卡把三个棋子的位置一换,我就轻松取胜了。
曾经爹爹连输三盘,老爹的最好成绩是输了三子,于是娘在一边笑道:“我们依依冰雪聪明,将来嫁人单说棋艺上一定要胜过你爹爹才行。”
我嘿嘿傻笑:“好,以后有人来提亲,我就用这招骗他,保管你的女儿啊,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当时博远哥哥就在旁边,他用心的看了又看,笑道:“依依怎么会嫁不出去呢,虽说柳叔叔是柳州第一才子,可是那是你们这一辈人的比较。而今我们这些小辈都长大了,说不定会青出于蓝的。依依,明日我来找你对弈,你要当心别把自己给输了。”
第二天就是我及笄之日,八省巡按来封了家门,我也就没有见过博远哥哥了。
回过神来,才见司马已经把白子送到我眼前:“不,我要黑子,而且还有一个要求。你是大男人,我是小女子,你要让我悔三步棋。”
司马不解:“姑娘家都是喜欢白子的,你怎么喜欢黑子?”
“黑子威武啊,有气势。”我先落一子。
司马笑得很无奈,因我完全是不按规矩出牌的。在现代是黑先白后,在古代确是白先黑后。我硬要黑子,还先出手,又要人家允许悔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