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见塞缪尔站着没动,不由得微微垂下眼眸。
塞缪尔不是傻虫,他之前吃了三个月的药都没有效果,他应该就知道这些药不正常。
塞缪尔只是不相信虫帝会这么对他。
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爱孩子的。林越眼中闪过异样的情绪。
塞缪尔到底是上过战场的虫,他不过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见林越又抬头看着他,塞缪尔把桌上的两瓶药都收了起来,他开口道:“这些药你别吃了。”
林越也没问为什么,只是摊手道:“好吧。”
他已经提醒过塞缪尔了,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怎么做了。
塞缪尔什么也没说,他把那些药都塞进了抽屉里,继而又像往常那样去看光脑上的信息。
林越拿起新的换洗衣服,转身去了浴室。
他打开门的时候,突然转头看向塞缪尔,“少将,我去洗澡了。”
塞缪尔闻言抬头看向他,有些不知道林越为什么洗澡还要告诉他。
林越靠在浴室门口,继续道:“少将,我这人……不,我这虫很害怕一只虫住,如果你要出去,麻烦你提前告诉我。”
塞缪尔收回目光,他没事出去干什么?
他皱了皱眉,还是开口道:“我今晚不出去。”
“行。”林越一扬眉,转身就进了浴室,把门关上了。
塞缪尔坐在椅子上,他在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狠狠拧起了眉头。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感觉这么多年苦苦支撑他的某样东西轰然倒塌了。
塞缪尔似乎又听见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声音。
“塞缪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不该活着……带上培因……我们一起死……”
塞缪尔仰起头,天花板上的灯光耀眼,他恍然发觉自己已经记不清那只虫的容貌了。
他的雌父是个疯子。
他发疯那天,想把他和培因一起淹死在河里。
塞缪尔疯狂挣扎,扑腾间用精神力割伤了他雌父的脸颊。
他雌父是一只柔弱的亚雌,塞缪尔记得他一直是温柔的,可那天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像是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虫帝一枪就击毙了他。
塞缪尔用力抓紧了手上的光脑,他露出了和小时候一样迷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