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至此,顺帝假手伯颜清除了自己的一大敌对势力,报了杀父之仇,也为自己接管政权创造了条件。
&esp;&esp;唐其势被杀后,伯颜一人大权独揽,他“专权自恣,变乱祖宗成宪,虐害天下,渐有奸谋”10。其位高权重更在燕帖木儿之上。早在元统二年(1334),伯颜曾求为秦王,人们以“秦王大名,恐不宜居”表示反对,伯颜不听,竟争辩说:“我闻淮东有秦邮,我索秦邮为秦王,非西秦也,何不可有?,顺帝只好以高邮为其食邑,进封他为秦王。杀唐其势为国除奸后。骄纵更甚,以致敢于要求以薛禅为名。
&esp;&esp;古代风景画鉴赏伯颜势倾朝野,“擅爵人,赦死罪,任邪佞,杀无辜,诸卫精兵收为己用,府库钱帛听其出纳”。皇帝赏赐的土地、黄金、白银、币帛不可胜计。他变乱忽必烈以来的典章制度、英宗的新政和文宗文治的成果,实行排斥汉人的民族压迫政策,废除科举以塞汉人入仕之途,甚至提出杀尽张、王、刘、李、赵五姓汉人。他大肆搜刮聚敛,以致“天下贡赋多入伯颜家”,于是阶级矛盾、民族矛盾和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日益激化,各地人民的反抗斗争不断发生。
&esp;&esp;伯颜旧曾为郯王彻彻秃家奴,称彻彻秃为使长。至此,自以为尊崇无比,岂容其上更有使长。于是在至元五年(1339),诬陷郯王彻彻秃,要求皇帝赐王死。帝不准,伯颜则擅自行刑,杀死郯王。又复奏贬宣让王帖木儿不花、威顺王宽彻普化,辞色愤厉,不待旨而行。顺帝益愤,积不能平。伯颜却日益立威,“锻炼诸狱延及无辜”。其侄脱脱在老师吴直方的鼓励下,大义灭亲,为国除奸,为家除害。于至元六年,夺其权,伯颜死于被贬途中。
&esp;&esp;自唐其势、伯颜的势力相继被铲除后,元顺帝以脱脱为相,力图刷新政治,以图中兴,社会面貌一度有所改观,史称“脱脱更化”。但元朝的社会矛盾日益尖锐,积重难返,已非个人力量所能挽回,至脱脱遭谗谮去位后,国事日非,元顺帝本人也失去了当初的锐气,并一味沉湎于享乐和女色,纪纲废弛,官吏贪蠹,财政困窘,社会动荡不安,人民起义风起云涌,元朝的统治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esp;&esp;注释1《元史·明宗纪》。
&esp;&esp;2关于妥欢帖睦尔的出身,民间曾有其非和世王琼子,而为南宋恭帝赵顯之后的传说。考其传说,仍出自争权斗争的需要。文宗是以皇太子(明宗的合法继承人)的身份继位的,按照当时兄弟相承、叔侄相继的原则,理应立明宗子妥欢帖睦尔为太子。但文宗欲立己子,只好在妥欢帖睦尔的身世上作文章。于是,他们传出消息说,妥欢帖睦尔的乳母的丈夫说,明宗在世时,一直说妥欢帖睦尔不是自己的儿子。因此,令翰林学士承旨阿邻帖木儿、奎章阁大学士忽都鲁笃弥识将其事写入脱卜赤颜(即蒙文宫廷史册),并令奎章阁学士虞集作书诏告中外。为剥夺妥欢帖睦尔的继承权大造舆论。《四库全书总目·史部·杂史存目》条认为此说“实为荒诞之尤”。今人也屡有文章论证此说之不可信。
&esp;&esp;参见任崇岳《庚申外史·笺证》,中州古籍出版社,1991年。
&esp;&esp;3《元史·顺帝纪》。
&esp;&esp;4《庚中外史·笺证》。以下不注资料出处者。皆本于此书。
&esp;&esp;5《元史·燕帖木儿传》称宁宗立四十三日而崩,不确,实为五十三日,参见《庚中外史·笺证》。
&esp;&esp;6《元史·燕帖木儿传》。
&esp;&esp;7《元史·顺帝纪》。
&esp;&esp;89《元史·燕帖木儿传》。
&esp;&esp;10《元史·伯颜传》。
&esp;&esp;薛禅。蒙古语,意为“贤者”,自从忽必烈的蒙古语谥号称“薛禅皇帝”后,任何人不再以此为名号。自伯颜专权,有人则请赠伯颜以薛禅之名。翰林学士沙剌班等上奏:“万一曲从所请,关系非轻。”于是元顺帝不得不请翰林学士欧阳玄、监丞揭傒斯商量,以“元德上辅”四字代替。
&esp;&esp;《元史·脱脱传》。脱脱更化元顺帝初继帝位时,也曾有志于中兴。但当时他处于权臣燕帖木儿和伯颜势力的包围之中,皇位的巩固尚需时日,也就更没有机会和力量实现其振兴纲纪、整顿和刷新政治的意图了。政治上的长期失意和被冷落使他学会了忍耐和等待时机。因此,在即位之初他并没有采取任何大刀阔斧的锄奸和改革行动,而是静观形势,等待时机,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esp;&esp;即位的沙只班召其馆客范汇,以毡车载入宫中,“谕以伯颜罪状,卸其军权诛之之意”3,令其与杨璃草拟诏书;夜二鼓,命云都赤月怯察儿至太子燕帖古思营,取燕帖古思还;四鼓,命平章只儿瓦歹持诏赶赴柳林。先解其兵权,传旨诸道随从伯颜者无罪,可即时解散,各还本卫。诏称:“朕践位以来,命伯颜为太师、秦王、中书大丞相,而伯颜不能安分,专权自恣,欺朕年幼,轻视太皇太后及朕弟燕帖古思,变乱祖宗成宪,虐害天下。加以极刑,允合舆论。朕念先朝之故。尚存悯恤,今命伯颜出为河南行省左丞相。所有元领诸卫亲军并怯薛丹人等,诏书到时,即许散还。”
&esp;&esp;初稿写作“诏书到日”,顺帝说:“自早至暮,皆一日也,可改作时。”一字之差,即表明了顺帝对除去伯颜心情之迫切,也可看出顺帝的精明。伯颜请入宫与帝告辞,使者不许。不久,又诏阳春县(今属广东)安置。伯颜行至江西豫章驿,饮药而死。
&esp;&esp;伯颜被贬,前两都争战和王忽察都事件中的主要人物,文宗朝的权臣都受到了惩罚,于是御史台臣始奏太皇太后非顺帝母及其曾害死八不沙皇后的事实。
&esp;&esp;六月,诏撤去文宗庙主,贬太后卜答失里东安州(今河北安次县)安置;放燕帖古思于高丽,遣云都赤(带刀侍卫者)月怯察儿押送。行至沈阳,月怯察儿“拉其腰而死”。
&esp;&esp;前参与王忽察都阴谋而今犹在世的明里董阿伏诛。
&esp;&esp;伯颜被贬后,顺帝以伯颜弟、脱脱父马札尔台为太师、中书右丞相。“仅半载,于通州置榻房,开酒馆、糟房,日至万石,又使广贩长芦、淮南盐”4,以牟取商利。脱脱对父亲以高官经商营利的做法很不赞成,知其在政治上不会有所作为,于是请参知政事佛喜劝其父解职闲居。不久,顺帝以脱脱为右丞相5。
&esp;&esp;“朝廷更立宰相,庶务多所弛张,而天子图治之心甚切”6,百官顿觉中兴有望。于是在脱脱的主持下,开始大刀阔斧地革除伯颜旧政,推行一系列新政。
&esp;&esp;脱脱新政的内容主要是兴文治、整顿吏治和发展经济。
&esp;&esp;七月,诏封微子为仁靖公,箕子为仁献公,比干加封为仁显忠烈公。命翰林学士承旨腆哈、奎章阁学士蠖蠖等删修《大元通制》。
&esp;&esp;十二月,“复科举取士制。国子监积分生员,三年一次,依科举例入会试,中者取一十八名”7。这一措施是吴直方向脱脱建议的,他说:“科举之行未必人人食禄,且缘此而家有读书之人,人读书则不敢为非,其有系于治道不小。”8“科举一恢复,对于笼络汉族士大夫,引导他们走读书入仕的道路,对于消除由于伯颜推行排儒政策带来的民族隔阂心理,具有一定作用”9。在脱脱的倡导下,国子监蒙古、回回、汉生员数目迅速增至三千。
&esp;&esp;至正元年(1341),顺帝命脱脱领经筵事,改奎章阁为宣文阁,选儒臣进讲。先是,文宗天历二年建奎章阁,一时精英荟萃,文采焕然。伯颜擅权,文士四散。顺帝时,宣文阁在经筵教育、修撰三史、翻译古籍、编纂史书等方面,都起了重要作用。
&esp;&esp;为稳定社会秩序,采取了一些减轻人民负担和放松对汉人南人控制的措施。如开马禁、减盐额、蠲负逋等。同时,着手整顿吏治,定守令黜陟之法。
&esp;&esp;至正二年(1342),为发展农业生产,推广农业技术,编纂、颁行《农桑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