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也不打算这么早就把这个消息放出来,毕竟,当年的事,波云诡谲,余危未平,被歹人知道怕是暗箭难防。
泽浣点点头,笑道:“高兴,霁悟,你还是回云梦泽吧。林书翰我想个办法教训他下,让他老实呆到十八岁,波波的那颗蛋比他重要。”
霁悟仍旧放心不下,泽浣却说什么也要他回去。僵持不下,霁悟便在天亮之后,返回了云梦泽。
午后,阿炳来了趟奉莲殿,看了熟睡中的林书翰无恙后对泽浣感激再三。留了一车的补气升血的食物和药材之后,便告辞了。
当林书翰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
他撑起虚弱的身子,环顾四周,对身在奉莲殿而奇怪不已。他看到背对自己打坐冥想的泽浣,穿鞋下床,走向泽浣道:“卿卿”刚开口便忽觉晕眩,无力的撑着一旁的衣服架子道:“我怎么在你这里。”
“林书翰,当初我教你蝌蚪文的破译推演法,对你提过什么要求?!”泽浣冷冷地开口说道。
“蝌蚪文?!”林书翰的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茫然中不知所谓呢喃道:“卿卿”
“闭嘴!不许叫我卿卿,叫我国师大人!”泽浣厉声喝道。
林书翰头本就晕眩,被他这么一呵斥就更晕了:“你说过,文字是指天的手指,不要妄图窥视天机”
“你看的《古南诏齐物志》扉页上写的是什么话?!”泽浣继续喝道。
林书翰有些心虚,他抚抚絮乱的心跳,结巴着说道:“欲窥天机,必遭反噬。欲泄天机,魂消魄散。”
“那你还往下看?!”泽浣的怒喝如金刚霹雳,声波如钟,破云而出,回荡在奉莲殿外的崇山峻岭之间。
林书翰第一次见仙人发怒,不说害怕不可能加上身体虚弱没撑住跌坐在地上,碰倒了衣架,哐哐当当地一阵乱响。
听到身后的动静泽浣没忍住想要回头看看,便被隐身的微澜拦下了,微澜看了眼林书翰对他摆摆手示意没事儿。
微澜撤回了扩音器,仍旧隐身坐在露台上看着房中情况。
“卿卿,我,我没忍住。我就是想萧彦北太可怜了,你没见过他犯病的样子。痛的能让他拿刀抹脖子。因为这件事,皇嗣凋零,帝国暗流涌动。我也是不想让我大哥太辛苦这么大的疆域,他兜不住,林氏也兜不住。我只是想帮帮他们!”
林书翰着急想要爬起来,可越是着急越踉跄。
近乎边走边爬的到了泽浣身后,“你别生气,我知道一定是我又闯祸了。”
露台上的微澜听罢,心下思绪万千,叹了口气,御风走了。
泽浣听他这么说,也破功,狠话也说不出口。
憋着的一口狠劲儿瞬间泄尽,他颓然无力的佝偻着转头看向林书翰。那张脸容颜不再成了日暮西山的老朽模样。满脸皱纹,眼眸浑浊。
林书翰吓的连忙爬过来,捧着他的脸颊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老了。”泽浣说道。
“为什么会老?”林书翰手发抖,音发颤,带着哭腔问道。
“因为反噬就是天罚,林书翰,天要收你命。你的心里当真没点儿敬畏之心吗?你昨天流血流的快死了你知道吗?阿炳来奉莲殿找我,人着急得都变形了,你母亲,你未婚妻她们都快急死了。城中大夫,宫里太医他们全都请到林府都救不下你,你知道吗?”泽浣说道。
“我看天书,我反噬,死了便死了。跟你变老又有什么关系?”林书翰哭着,抱着他又道:“我的卿卿,我的卿卿,是不是报在你身上了。我该死,我就是一混蛋、拖油瓶。”
被他楼的喘不上气的泽浣,白了眼。他叹了口气道:“反正就是这么个结果,我现在朽木枯槁,说不定过几天头发也会掉光。你不就是图我的相貌好看吗?!现在不值得了,林书翰,你下山吧,回到你家人身边。好好生活吧。”
林书翰闻言,泣不成声,他再次看着泽浣那张老去的脸,涕零阑珊。
他摸着泽浣的脸庞道:“我不走,我跟你说过的奉莲殿就是我家。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家你别赶我走,我不走,以后我每天放衙都回你这儿来,照顾你。喂你吃饭,抱你洗澡,哄你睡觉。”
林书翰涕泪横流,眼泪混合着鼻涕一起落在泽浣衣袍上。泽浣低头看了眼浸湿的领口胸襟,想死的心都有了,难为他一个从身体到感情都有洁癖的人还要忍受如此邋遢。
林书翰见他低头以为还在责怪他,或是不想面对他。
他再次捧起他的脸,道:“我之前还担心,你仙人容颜不改,等我老了你还年轻的话就会嫌弃我。你我难以相伴到白头,现在你这样就再好不过,你别嫌我,你让我陪你,你等着我变老。我不管旧城的事儿了,我也管不了林氏,我们走,我们现在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携手天涯共白头!”
泽浣听着他的话,看着他那涕零狼狈的模样。不知如何应答,他不过是想吓吓林书翰,让他守规矩,怎么就变成要为爱私奔了?
林书翰抽泣呜咽,看着沉默不语的泽浣,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要与他相守的决心,便低头吻了上去。
“唔”泽浣没想到失血过量的狗东西力气还那么大,直接就被他按倒在地,林书翰脸上的鼻涕口水全呼喇吻到了他嘴里,他受不了那些又咸又滑腻液体,用力的闭着嘴巴。有洁癖的仙人,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层又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