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粲的脑子里忽然传来细碎的声响。
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恶魔低语,像是阴森的梦魇,紧紧缠绕住他的神经。
“呲呲……咳啦……嘶嘶……”
“嗬、嗬嗬……呲啦……”
音量很轻,像是一股幽灵,渗入他的神经。
祁粲的额角冒出了冷汗。
那道声音却越来越低,越来越向内渗透。
最后达到一个临界点,祁粲猛地睁眼,心跳如擂。
那道古怪的声音竟然还在。
祁粲目光变得警觉,一低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听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并且正在往下掉进他怀里。
这是比刚才更近的距离。
祁粲微微一怔,她睡着了的确……很安静。
还很柔软。
祁粲停顿了几秒,然后轻轻垂眸,伸手托住她,让她稍微坐正一些。
这一下,两人的距离拉大了一点。
于是那一瞬间,那道声音也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些。
祁粲一顿。
凝神,听清。
——「我要让世界陪葬让他陪葬女人你懂吗被世界抛弃的滋味我要带着彻骨之恨复仇我已经黑化这个世界有愧于我全都下地狱去吧……」
——时听(已黑化)
祁粲逐渐失去表情:“…………”
距离越远,声音越响;距离越近,音量越低。
祁粲面无表情地把沉睡的杀戮机器扶回座椅靠背,给她调低让她躺着,然后自己也重新靠了回去,陷入思考。
远听,是佛祖。
近听,是闹鬼。
祁粲闭上眼:她神经病啊?
神经病吧?
作者有话要说:
#祁大少,你完了,你越发习惯了
时听醒过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入境国内了。
他们相当于飞行了一夜,转天直接进入A市的工作日。
时听伸了个懒腰,深感自己做了一场狠邪恶的梦,因为她是带着对祁粲的讨伐入睡的,好像在梦里狠狠对他进行了恶魔的诅咒。
不过醒来的时候,时听正正经经地靠在自己椅背上。她和祁粲之间的距离十分符合社交礼仪,相敬如宾的样子——虽然沈助理王助理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充满粉红泡泡。
时听悄悄打了个哈欠,这一觉睡醒了再看,右上角的数据竟然往上跳了一大截!看来她睡着的时候梦话十分活跃。也很合理,毕竟是带着仇恨入睡的!
祁粲眸色始终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侧颜优越地望向舷窗外的天空。
就算知道了距离极大地影响着心声的音量,他祁大少是不可能每天和人拉拉扯扯、紧密贴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