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畅笑一阵,随后收起玩笑,面色认真的说道。
“四哥也知道我喜欢去洗心阁读书,最近我无意在阁中最高层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些野史和随笔,里面记载的都是大魏建朝时期的一些事迹,林林种种不下百余件,王家的变故在里面也仅仅占了一小部分而已。”
“而且我发现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现象,阁主似乎很在意这些东西,这些野史传记中很多地方都有阁主的亲手批注,记载之详细仿佛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你也知道,在字迹方面,小弟是断不会认错的。”
“按理说倒也无伤大雅,但我之前关于大魏那位开国皇帝的怀疑正是在这些随笔中找到了答案,阁主的原话是:大魏始皇,谋朝篡位!”
“阁主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但说不定还真有其事了。”
商徵羽喝不惯那些淡雅的茶水,索性将自己腰间的青竹酒筒取下,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不因其他,只是为了压下心头的惊骇。
秦风并不着急,因为当时他刚刚看到此笔记时表现得比之商徵羽还要不堪,甚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半天才缓过神来。待商徵羽这一口酒饮干,秦风才装作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四哥,我们虽号称风月七子,然我们七人除了大姐外,又有几个是从小在清风抚月阁长大的,只是加入早晚而已。说到底我们加入这清风抚月阁都是各取所需,或名或利,或是金银财富,或是武功秘籍,像我便可以很不避讳的说,我加入清风抚月阁便是为了那洗心阁中的杂书。”
“但你我加入清风抚月阁这么多年来,莫说其他人,就连你我其实也未见过阁主哪怕一面,一切皆是由大姐通传,你难道对阁主的出身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此刻商徵羽正紧紧地盯着秦风,目光咄咄逼人!
“老六,你若还是我六弟的话,这些东西就最好都永远不要再提起。”
“忘了我们当初刚进入阁中,大姐教我们的第一条规矩是什么吗?”
“在清风抚月阁,不可揣测阁主身份!”
秦风被商徵羽咄咄逼人的目光慑了心神,只能露出一股苦笑拱手作揖道:
“四哥,算六弟错了还不行吗?秦风以后都不敢了。”
商徵羽看着秦风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才稍稍收起了脸上的寒霜,沉声到。
“六弟啊,七人之中,其他人我都不担心,但唯独你却是大家最担心的。你玩心太重,有时候还是要克制一些才好。”
“这是阁中最大的忌讳,你可千万不要以身犯险,否则风月誓杀帖一出,逃不开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别忘了,老八是怎么死的。”
商徵羽在秦风的肩膀上拍了三下,一下比一下重,这就是要告诫他,千万不要以身试险!
“四哥放心,老六记住了。”
秦风起身对着商徵羽拱手一拜,不为其他,只因四哥是在真心实意的为他着想。
——
涿州西南方向,一个三百人步兵对正在前行,最前方有数匹高头大马,其上之人正是京城三皇子子麾下的近前侍卫长苏震。
只见队伍后方远远奔来一匹骏马,其上是个传令官。行到苏震面前一勒缰绳,立刻翻身下马高声道。
“将军,我们得到线报,曹应龙在涿州北面遭遇涂人熊的追击,恰被清风抚月阁的人相救,现正在渝州城的清风抚月阁中休养。”
“好,哈哈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曹应龙将军果然是吉人天相,再好不过,兄弟们,随我加快步伐,去渝州城迎接曹将军回京!”
说完,队伍立刻加快了行军速度,看这样子,只要明日下午,苏震就将与曹应龙会面,到时有军队护送,哪怕大皇子想要再派人动手,也需要掂量掂量了。
——
离清风抚月阁不远的一处院落中,足足站了有二三十号人。他们全都身穿夜行衣,背负钢刀,黑布遮面,看着行走间龙行虎步的模样,身上均有着不错的功夫。他们三三两两的私下交流着,从话语中听到最多的就只有三个字:
曹应龙!
一个黑衣人推开院门跑了进来,足下生风,一看便知是有着不俗的轻功,他推开主间的大门,立时单膝跪地道“
“报,大人,苏震的三百步甲兵预计明日下午就将到达渝州城,大皇子命我们火速行动,不能让他们两方回合!”
“嗯,知道了。”
一个身穿夜行衣坐在客厅正中央的中年男子挥手将这个手下屏退,环顾左右轻声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梅林七客自从投入大皇子麾下,一直养尊处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投名状,此刻大皇子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兄弟几个一定要齐心协力,万万不可懈怠。”
为首的这个中年男子腰间别着一把长愈两尺的黑铁折扇,厚重异常,乃他的独门兵器,而左右分列的六人也各有所长,或背负宝剑,或手持劲弩,或手握银枪,或腰盘长鞭,或手握钢叉,或腰佩双刀,算起来正好七种。
“大哥放心,我们梅林七客也算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杀手了,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失手过。虽然这清风抚月阁号称有什么风月七子,楼中禁止杀戮,但在我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们潜行进去,曹应龙的人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话的那个背负宝剑的剑客坐在铁扇客的右下手,当是梅林七客中的二号人物。
“也不能掉以轻心,不过大皇子安排了二十七名军中好手与我们随行,只要运用得当,以他们为饵吸引清风抚月阁的人,再由我们暗中出手,当可一举成功。”
铁扇客的性格相当谨慎,但此次人多势众,名为暗杀,实际就等同于攻打清风抚月阁,己方一明一暗两路人马齐齐袭杀而至,那曹应龙当是再无半点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