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真是好巧。
安然没有想到能在本是最后一天的时间内还能再次见到他,本来还在为如何能寻得他的电话,寻得他的家庭住址而忧虑。
而现在……他居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并且,笑意盎然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怎么,不欢迎我坐下么?”程从寒一手托着餐盘,一手拿着一杯冷饮,看着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盯着自己的安然,依然笑容满面。
“怎么会不欢迎呢?”安然知道自己刚刚因为紧张而失了神,忙不迭将自己的餐盘向一边挪动了一些,给邻座腾出了更多的空间。
心脏突然开始了不正常的跳动,时而剧烈,时而舒缓。
与程从寒在一张桌子之上吃饭,对于安然来说,还是第一次,紧张,自然是在所难免的。
安然紧紧地抿着嘴唇,将口中的食物均是细嚼慢咽,直到将所有进入口中的物体都磨成碎末,这才肯咽下去,不为别的,只为能够将这顿午饭的时间,向后延续一些。
虽然再怎么坚持,一顿简单午饭的时间也不过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可安然,却愿意为这么也许是最后的一点一滴,用尽最后的努力。
三人均是一言不发,饭桌之上沉寂无比,偶尔,会有牙齿咀嚼食物的“吱吱”声,或者程从寒喝冷饮之时的“咕噜”声。
寂静地似乎有些令人窒息,可任凭安然如何苦思冥想,都想不出来任何的话语来打破这份寂静,只能一勺子一勺子地向口中送饭。
“咳咳!”
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安然刚刚吞食下去的一口米饭,顿时堵在了喉咙处,怎么也咽不下去,顿时觉得胸口疼痛不已,连呼吸都有了几分的困难。
“噎着了吧,来,喝点水。”程从寒想帮安然拍打一下后背,可迟疑了片刻,最终将伸出的手掌转回到了冷饮的纸杯之上。
“唔,谢……谢”本就因为刚刚的意外而有些难受,现在发觉自己在程从寒的面前出了丑,更是觉得难堪,安然将吸管塞进口中,慌忙地垂下了脑袋。
清凉的红茶,顺着吸管,慢慢地送入了口中,甘甜无比,更是将喉咙和胸腔的疼痛感,消弭地一干二净。
学医的人,似乎对同杯饮水很是在意,自己用他的杯子,他一定不会再用了吧。
安然猛喝了几口红茶,歉意地笑了一笑,踌躇了片刻,便将纸杯放在了自己面前的这半面桌子之上。
“吃饭,要细嚼慢咽的,否则容易消化不良的。”程从寒依旧是那副柔如春水的微笑,望着安然略显羞涩和不安的脸面,缓缓地说道。
修长的手指,很自然地握在了纸杯之上。
呃?
安然顺势望去,却是看到刚刚自己用过的吸管,已经出现在了程从寒的口中。
满面柔和的微笑,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并没有一丝在意的意思。
他,莫非是一个例外?
安然怔怔地望着他,有些意外,可这种意外所带来的疑惑,瞬间,却是被羞涩所带来的满面通红所代替。
这,算是间接的接吻么?
安然的手指,不自觉地抚在了自己的红唇之上,仿佛是自己的双唇已经与程从寒来了一个激情长吻一般,脸皮顿时羞成了大红布,低低地垂了下去。
“哦?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程从寒将纸杯之内的红茶一饮而尽,回首之时,便是看到安然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没,没什么,我吃饱了,艺雪,你呢?”安然不敢与程从寒那审视中带着阳光的眼神所接触,只想尽快地逃离“案发现场”,将那份已是躁动不安的心绪抚平。
“那,便走吧。”白艺雪本就是没什么胃口,只是怔怔地想着心事,餐盘之内的米饭与菜肴也未动上几筷子,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要与安然一起离去。
“学长,再见。”安然红着脸皮,拉着白艺雪,便急急地向饭堂外走去。
害羞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