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老者离开后,万寿殿内只剩下王阳等三人相视无言,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掌门师兄,烈日峰既然已经接管,想必暗影谷、七星门那群宵小之辈定然攻不上来,用不了多久便会自行退去,若是咱们派出一队死士中途伏击……”眼见大殿内久久无人说话,钟姓老者思量片刻主动开口,提出了一个趁机偷袭的计策。
“不可,血色峰死士绝不能轻易动用,这批死士老夫花费诺大心血培养,岂可用在偷袭上,万一七星门有所防备,到时候伏击不成反遭围剿,岂不是全军覆没了,此计我不同意!”心情还未平复的沈炼,一听钟姓老者将主意打到血色峰死士身上,好像被人踩到尾巴似的跳了起来,连讲话的语调都高了几分。
“沈兄此言差矣,这一次七星门、暗影谷精锐倾巢而出,他们久攻不下疲惫撤退后,也是警惕性最低的时候,血色峰那批死士不畏生死,奇袭之下定然能重创敌方,之后我与庄掌门率云鼓峰与烈日峰弟子顺势收复青云、广陵、嘉元三城便水到渠成,自从这三座城镇被他们攻破,本派税银收入少了近半不说,更因没了这三座城镇作为护派倚仗,才会如此轻易被他们打到家门口来!”钟姓老者一口气将所有利弊分析透彻,听着让人无从反驳。
“青云、广陵、嘉元三城被破,我血色峰自会想办法夺回,无需钟掌门操心。”沈炼摆了摆手,不愿过多争辩。
“沈兄,死士虽然是你血色峰培养,但终归还是属于离火派的,你将其当成一家之物有些不妥!”
“妥与不妥可不是你说了算。”
“沈兄将死士藏得那么深,恐怕连掌门师兄都不知道,那批死士真正的数量和藏身的地方吧!”
“钟掌门,想说什么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呢!”
“血色峰为本派连年征战死伤无数,按道理这话我不该说,可如今离火派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沈兄却始终不愿意将死士派出,实在让我等难以理解,莫非沈兄有别的想法”
“钟掌门,你与庄正元一唱一和先是将山门守卫抢走,如今又想让老夫交出死士,到底是我有想法还是你有想法。”沈炼面露讥讽之色,反过来质疑其对方来。
“你”被沈炼随口一激,钟姓老者突然脸色大变起来,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正坐高殿上的王阳真人看着下方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他不但没有出言制止,反而脸上隐隐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沈师弟掌管血色峰多年,对我离火派称得上是忠心耿耿,那批死士我相信沈师弟一定有他的安排考虑。”王阳真人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突然开口力挺起沈炼来。
“是吗?错过这次绝佳的机会,再想夺回青云、广陵、嘉元三城便难如登天,遥想当初祖师爷离火真人还在时,青州境内谁敢造次,若是他老人家知道咱们如今连山门都守不住会作何感想!”钟姓老者先前被沈炼反将一军,干脆将祖师爷离火真人给搬了出来。
此话一出,惹得王阳与沈炼不知如何反驳,赞同把肯定不行,那不就承认他们一个人治理门派不善,一个人对外征战不利。
开口驳斥好像也不恰当,毕竟那可是创派祖师爷,整个离火派谁敢出言不敬!
“呵呵!钟师弟此话严重了,这祖师爷打下的基业,咱们后辈自然要拼死守护,但也不能贸然出击,血色峰培养的那批死士将来大有用处,只要这次将他们击退,用不了多久暗影谷和七星门就会从青州除名了。”王阳真人突然话音一转,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钟姓老者听到王阳真人的话,一脸困惑神色,不知对方何来的自信,现在敌我双方的形式明显是离火派更占下风,一旁的沈炼反而眼睛一亮,目光看向王阳真人缓缓问道:
“掌门师兄难道是指那人会出手?”
“哈哈,不错,那人离谷前许诺我,待到他回来之后会出手斩杀暗影谷与七星门所有高层,他们两派一旦群龙无首面对咱们死士冲击”
“秒啊,如此一来,咱们与七星门、暗影谷持续几十年的血雨纷争总算能画上句号了,掌门师兄你瞒得我们好苦啊!”
而钟姓老者听着他们二人谈话内容,一时有些呆住了,尚未等到他开口具体询问。
“铛铛铛”
忽然殿外广场上,响起了一阵阵巨大的撞钟声响,万寿殿内的三人听到钟声时纷纷脸色大变,上方端坐的王阳真人更是一言不发,直接化为一道残影消失在大殿内,留下沈炼与钟姓老者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灭门钟为何会敲响,庄正元不是已经派烈日峰弟子前去镇守了吗?”
“你问我作甚,赶紧跟上去看看吧!肯定出大事了。”沈炼不冷不淡的答了一句便脚底生风离开殿内。
钟姓老者站在原地没有马上跟上,眼神闪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断崖峰广场前,一个衣衫褴褛,浑身鲜血的弟子站在一处三丈高的烽火台上,正扛着木桩疯狂的撞击一口黄铜色古钟,山顶上大量的弟子听到钟响后,开始陆陆续续朝广场中央聚集。
灭门钟自从搭建烽火台后,还从未有人敲响过,现在铛铛铛的不停响起,说明离火派可能遇到了灭门之祸,怎么能让那些弟子不害怕。
广场一道身影闪过,黄铜古钟上方突然站立了一名慈眉善目衣着得体老者,只见他单脚向下一踩,震颤中的古钟瞬间静止,浑身鲜血的弟子正扛着木桩继续撞击古钟时,感觉自己的力量被无形卸掉,撞在古钟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抬头一看古钟上方不知何时竟然站立一人,并且冷冷的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何为敲响灭门钟!”问这话的人正是离火派掌门王阳真人。
“启禀掌门,所有守山门梯道的弟子都死了,鲍三、段洪飞几位总管死了,堂主全都死光了,烈日峰叛变了”这名弟子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珠,用干裂的嘴唇嘶哑的对王阳说了一句让他不敢置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