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便来通知王爷了。”莲儿本就身材娇小,跟在疾步走的贺君颐后面显得格外吃力起来。
“吃过了吗?”
“白天便熬了粥,一直温着,莲儿现在去取。”被贺君颐这般一提醒,莲儿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停住了脚步,掉头就往厨房跑了去,温了一下午估计也不好吃了,得赶紧熬碗新鲜的才行。
贺君颐到西苑时,项柔正坐在葡萄架下听桔梗说着府内的趣事,一如当初她在府内说笑的情形,她笑的很恬静,脸色也恢复了红润,似乎白天晕倒的根本不是她一般,只是这一个月她究竟去了何处,又为何那般狼狈的回来?想及此便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项柔见过王爷。”“桔梗见过王爷。”
“嗯。”贺君颐站在项柔的面前俯视着她,月光洒在她身上尤其柔和,桔梗来回看了几眼便识趣的退到一边干自己的活去了。
“王爷用过晚膳了吗?”项柔抬起头看着月下的人,那俊美的脸此时却无一点表情,墨黑的瞳孔让人看一眼便深陷进去!
“你去了何处?”贺君颐同样在项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刚刚白天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四处走走散散心。”项柔随便扯了个谎,却低下头去咬住了嘴唇,他果然只是急着想知道自己干嘛去了而已。
“……”贺君颐自然是不信的,在他眼里,项柔俨然是一个娇小姐,怎么一个人在外生活一个月之久?只是无论他如何看都看不出任何破绽,项柔自己是肯定不会说实话的,于是便皱了皱眉继续问道:“御医说你受了惊吓,出了何事?”
“……”项柔的身子明显的一抖,抿紧了嘴唇,眼里也闪过了一丝恐慌。
“究竟出了何事?”贺君颐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反应,上前一步紧盯着她。
“只是……”项柔呐呐的张了张嘴,手脚都有些冰凉,别开头去皱紧了眉头:“路上死了好多人。”
“所以才知道回来了?”听她这么一说,贺君颐倒是有些相信的,心里却并不痛快,整个王府的人都在为她担心,她倒是可以,游山玩水,遇到害怕的事情了才想到回来。
“让王爷担心了。”项柔听他那么吃味的一句指责倒是开心了起来,桔梗自然早已将他派人寻自己的事全说了,一想到这些便情不自禁的扬起了一丝羞涩的笑,他,是不是有些在意自己了?
“你好歹是国师的妹妹,若在本王府上出了事,怎么都说不过去的。”贺君颐看着项柔的神色,一副被人戳穿心思的狼狈模样,别开头去不开心的辩解起来。
“哦。”闷闷的应了一声的项柔撇了撇嘴便低下了头去,不再有任何言语。
“国师如今立了大功,倒是深得圣心。”贺君颐自己都有些别扭,见项柔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又有些恼怒起来:“国师府已然落成,府内也全部安排妥当,想来不出几日国师便会来接你回去了。”
“……”贺君颐话音刚落,正郁闷着的项柔“噌”一下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他要赶自己走吗?他竟要赶自己走?看着他月光下的侧脸,项柔突然很想哭,自己当日是他亲自带进府的,现在这天下谁人不知项国师的妹妹在颐王府上,甚至在外人眼里自己早已成了他的女人,他怎么可以赶自己走?他又没有为自己的名声考虑过?项柔总在想,只要他还一日未娶项琉璃,自己就是有机会的,原来,他竟从未想过要娶自己吗?那当初为何接进王府?真的单单只为了与项琉璃斗气?
“怎么?本王说错了?”见项柔半天没话,贺君颐终于转过头来看向身边的人,项柔在他眼里是个聪慧的女子,加上她那天人般的哥哥,贺君颐更加认为项柔绝非善类,明知自己心中无她却仍要留着颐王府,司易那样的人她都不放在眼里,时而温和时而乖张,总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如今她那国师哥哥又与皇兄走的那般近,难保他不是另有所图,先不说治国策一事,尤其是现在,竟逼的李义都亲自交出了兵权。一个辅佐圣上,一个待在沧月国唯一的王爷身边,贺君颐怎么会不多留个心眼?
“项柔不回去。”说着话的时候项柔脸上的神色是带着愤怒的,她自认为自己可不属于玩物一类。
“以前你只是个**女子身份,如今可不同了,堂堂国师妹妹,若一直在本王府上住下去,怕是要遭人闲话,影响了你的名声可不好。”说罢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名声?王爷当日将项柔接近府,到今日才与项柔说名声?”项柔是真的感觉自己委屈极了,原来自己在他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是个**女子而已吗?
“本王接的是暖香阁的九月姑娘,并非是你。”背对着自己的贺君颐让项柔看不见他的神情,更是无法揣摩他的心思,原来他急着自己醒来就是要说这些吗?而在贺君颐心里,却只是在恼她当初对自己的隐瞒,或许,现在眼前的她也并非是真实的。
“我不回去。”项柔又眼巴巴的看了看他的背影,倔强的吐出四个字,可是看着无动于衷的贺君颐,项柔竟是咬了咬牙“啪”一下跪倒了地上,声音都颤抖着带着一丝祈求:“请王爷不要赶我走。”
“你这是做什么?”贺君颐显然没有料到项柔居然会给自己下跪,她似乎从来没对自己行过这么大的礼,更没有如此低姿态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