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方平囧得瞬间满脸通红,心中狂吼:“谭泽尧你他妈赶紧去死,否则老子跟你没完!”死命挣扎了两下没挣脱,看着围观的一双双或艳羡或看好戏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再挣扎无异于免费演戏给人看,只好把头埋到谭泽尧怀里装鸵鸟,顺便把一只手塞进谭泽尧衣领里,拈住一小块皮肉狠狠掐住不松手。
仲秋的风微有些凉意。谭泽尧把人往怀里紧了紧,凑在小孩儿烧得通红的耳轮边,轻笑:“你掐够了没有?老子快疼死了!”
凌方平这才意识到自己指甲缝里还塞着人家锁骨上一小块肉,靠,这动作要多娘们儿有多娘们儿,凌方平急急松了手:“靠,放我下来!”
谭泽尧听话地把人放下来,一只手却坚定地环在他的腰上,替他分担一部分的身体重量。
星期三的下午,火车站旁边的小花园儿里很是安静,与一条马路之隔的人头攒动的车站广场,简直像两个世界。
凌方平固执地挣开谭泽尧的手,站在他对面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老子不是俞远,老子是凌方平!”
谭泽尧却没有意想之中的惊讶,捉住他一只手十指相扣:“我知道。”
凌方平:“……”知道你还困着老子?
“原来你叫凌方平啊?这名字听起来有点儿傻。宝贝儿你演技太差了知道不?以后装失忆记得不要整那么多幺蛾子,我一直挺好奇这是打哪儿来的小痞子,这么傻乐呵这么二,踩着尾巴就爆了,爆完了立马就没事儿了。心大,整天乐呵得什么似的,总能花样翻新地折腾点儿啥出来,有时候傻得跟什么似的,有时候又挺正常。尤其脸红的时候可爱得不得了……”
凌方平突然出声打断:“谭泽尧你他妈先搞清楚,这个壳子的正主儿俞远才是你爱人!老子就是个孤魂野鬼,霸占了你心上人的壳子!”
谭泽尧握住他的手紧了紧:“所以我才怕你跑了,怕再也找不到你。怕我以后就算再见了你,也认不出你。”
凌方平:“……”
谭泽尧突然把人摁到胸前,狠狠爆了句粗口:“我他妈爱的就是你啊!”
乱了,全乱套了。凌方平愣了许久,才回了句:“可是老子他妈的不爱你!”
“老子才不管你他妈爱不爱老子,反正你是老子的,”经过几个月的熏陶,谭泽尧对“老子”、“他妈的”这俩词儿已经用得很是习惯,“走,跟老子回家,老子养你。”
凌方平一听瞬间又火了:“滚!老子不是你家养的,老子是野的!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的壳子被烧成灰的时候,你的□正捅在老子屁股里!他妈的要不是你圈着老子,老子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吗?”
谭泽尧蹙了蹙眉头,马上想起那三个未接来电。原来是这样。不过……谭泽尧挑起一边唇角轻笑了一声:“老子的□是很想到你屁股里来个一日游,哪知道那天刚插。进去两根手指,你就射了。”谭泽尧耸耸肩:“没办法,为了不累着你,老子只好辛苦自己的手指。”
凌方平:“……”
谭泽尧看着小孩儿快要熟透了的脸,忍不住低头在他形状好看的嘴唇上碰了碰。宝贝儿你知道吗,不到四个月,你就把我静如止水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神采飞扬,现在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要负责。
凌方平推开他的脸:“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说爱?我说我是他妈的黑帮老大银行抢匪,是全国通缉的变态杀人狂疯狂强。奸犯,你他妈也敢爱吗?”
谭泽尧捂着嘴咳嗽了一声:“……你大概是个当兵的。”
凌方平:“……”原来一直被当猴耍的是他。凌方平摸了摸鼻子:“你知道多久了?”
“减去我不知道的时间。”
凌方平:“……”
谭泽尧道:“清楚了?明白了?跟我去买卧铺。回家!”
“不到俩小时的车程买哪门子的卧铺啊?”
最后还是买了卧铺。凌方平躺在下铺上捏着那张到成都的火车票,心想老子就这么跟他回去了吗?其实这回买了火车票去成都,确实欠考虑了。不说他挺着个大肚子,就说真到了猎鹰基地,人能让他进吗?说我是你们支队副队长凌方平?人肯定以为他是神经病。算了,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到了这一刻,凌方平终于很悲剧地意识到,他存折里那大几十万块钱,全成了遗产了。从今以后自个儿就是分文没有的穷光蛋,真的要靠谭泽尧……包养了。
凌方平艰难地想。
那小孩儿打上车起就捏着一张火车票在那儿翻来覆去地纠结,这会儿终于一句话石破天惊:“二百多块钱呢,白花了……”
谭泽尧:“……”
12我他妈爱的就是你(二)
“那俞远呢?你不想知道俞远在哪里吗?”天快黑了,霓虹灯次第亮起来,凌方平看着车窗外,突然吐出这样一句话。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方向盘流畅地向右一打,车子拐上了一条寂静的小路。二十分钟后,停在一处废弃的建筑工地上。
这地方虽然离繁华闹市不太远,但是位置很偏僻,附近也没有什么高楼。工地上荒草丛生,看来已经荒废了许久。两栋盖了七八层的烂尾楼,突兀地杵在那里,像两具蚀尽了血肉的骷髅。
凌方平莫名其妙地看着谭泽尧:“你想杀了我?”的确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谭泽尧对这小孩儿脱线的想象力万分无奈,锁好车过来捏了捏他的鼻子,脱下外套来披在他的肩上,搂住他的腰:“跟我来。”
凌方平指了指腰上的手:“我自己会走。”
谭泽尧:“我知道你会走,所以我没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