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姑娘确实冒昧。”宋遂远一向温和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其一,在下的婚约或孩儿,与姑娘何干,其二,在下与姑娘并不相识,先挡路其次多问,未免失礼。”
&esp;&esp;“你——若宋家无心思,宋夫人前些日子何至于言喜欢我!”刘二姑娘出自名门望族,且自己样貌才情皆是上乘,未免自傲,第一回遇到如此不留情面之人,幼时回忆与心底悸动硬生生被压下,又气又臊。
&esp;&esp;她才不是那等死缠烂打之人,若非宋夫人……她岂会如此贸然。
&esp;&esp;宋遂远道:“家姐远嫁,故此家母常思年女儿,移情之心,对盛京大多姑娘多有称赞,若是让刘二姑娘产生其他误解,在下道一声抱歉。不过盛京城中议亲之流程,应当是提亲始,再不济也是相看,你我皆无。”
&esp;&esp;宋遂远了解自己的母亲,在未得到他首肯前,自然不过越界,顶多搜罗打听一番。
&esp;&esp;刘二姑娘泫然若泣,咬住了牙关,高傲地仰着脑袋,伸手擦掉一行泪,面上勉强恢复了淡然,然而只是为了不被他人看笑话,对宋遂远仍赌着气:“原来这就是宋家处事之道。”
&esp;&esp;她转身便走。
&esp;&esp;宋遂远若有所思地瞧两眼刘二的背影,心底觉出几分古怪。
&esp;&esp;分明并未到说看那一步,刘二姑娘却有了如此大的误解。可眼下瞧着她显然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且她的父亲、刘成刘大人在一向谨慎,无论做官还是管家,不大可能纵着家中人在如此大事上糊涂……那是他娘态度暧昧了些,还是说,另有人从中作梗。
&esp;&esp;宋遂远回到座位上时,还在盘算着让随柳去查一查误解源头,忽闻耳边一声冷笑。
&esp;&esp;他抛去思绪,回头看向云休:“怎么了?”
&esp;&esp;云休望着前方,目不斜视,一副不搭理人的模样。
&esp;&esp;“我惹你不开心了?”宋遂远扬眉,“下一轮我定然不会输。”
&esp;&esp;他以为云休为此吃醋,十八岁的小孩,他包容一些又何妨。
&esp;&esp;不过云休气性比他想象中大,宋遂远伸手欲抱过尺玉,带着崽再哄他爹爹,然而奶乎乎的小白团子用小爪爪挡住了脸,舔着毛装作十分认真的模样。
&esp;&esp;一个两个如此。
&esp;&esp;宋遂远顿了一下,目光中难得露出一丝迷茫。
&esp;&esp;他回过头,另一侧的太子殿下不再自持,努力在自己碗中堆起了小山,于是忽然无人问津,且意外地持续至宴会结束。
&esp;&esp;回程落座马车厢中时,宋遂远掀开车帘,瞧见云休反常地坐在靠近车门的角落中,那是寻常随身小侍待的地方,不过他二人都不喜人跟着,自然无人。他身形顿了一下,大掌揽住细腰,用力把小世子抱离原位。
&esp;&esp;“宋遂远你不许动我!”云休不爽大声道,屁股坚决不动,然而抱着崽无法动手,仍被人抱走。
&esp;&esp;尺玉夹在父亲和爹爹之间,眨了眨清澈的圆眼睛,小舌头又去舔爪爪,小崽子出生以来从未如今勤快地干净过。
&esp;&esp;宋遂远抱着人坐回两人来时的位置,只有他一人坐着,云休被他禁锢在腿上,温和的嗓音冷静道:“若是我哪里惹到你,你告诉我,骂我也好,不要顾自生闷气。”
&esp;&esp;他难以猜到,无从解决。
&esp;&esp;骂骂咧咧的云休闻言瘪起嘴巴。
&esp;&esp;就不!
&esp;&esp;宋遂远眉眼间透出无奈,垂了下视线,抬起,肃声道:“若你不言,我也生气了。”
&esp;&esp;“你好意思生气?!”云休圆瞳放大。
&esp;&esp;猫心里飘过无数句浑话。
&esp;&esp;“有何不可。”宋遂远淡声道。
&esp;&esp;云休气极,把尺玉放在了肩头,撸袖子道:“有何可。你刚才与刘二姑娘说话了,她离开你还依依不舍地看她!你凭什么生气!”
&esp;&esp;小世子的眼尾几乎是一瞬间起了一层薄红:“你也在回忆幼时吧!”
&esp;&esp;少年带着怒意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宋遂远皱起了眉头,指腹摸上他泛红的眼皮,未触到被他赌气避开,手指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