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回来了,我,我没事!”苏氏朝着宋战远温柔一笑,站起来想为他宽衣解带,但是被宋战远轻轻制止住了。
“柔儿是在担心月儿吗?”宋战远拉着苏氏一同在床上坐下。
“嗯,想必夫君也知道了太后赐婚的消息。我们的女儿看着柔弱,其实比我这个娘亲不知道强多少倍,上次在芳姿殿,我才发现我这个娘亲其实一点儿都不称职,我从来都不曾真正地了解过我们的女儿。她真的不像我,倒是很像夫君,性格刚烈、大胆泼辣、不畏权势,不像女子,倒像男儿。”苏氏想起那日静月在芳姿殿上的表现,忍不住脸上就布满了自豪的笑意。
“月儿外柔内刚,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有本事。柔儿不必担心月儿会因此事而伤心难过,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要相信她能解决掉这件事情。还有,我不会让人欺负我宋战远的女儿的!”宋战远并不是一个话多的男人,也很少说一些甜言蜜语,但是他的爱很深沉,有时也稍显沉默。
在他的心里,妻子,两个儿子,还有最小的女儿,是他最不能碰触的底限,如果有谁想要伤害他们,他会让他们知道,宋家的男人发起狠来有多可怕。
因此,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当有些心怀叵测的官员故意当着宋战远的面,说起太后赐婚的事情时,宋战远当场就发飙了。
“我宋战远的女儿绝不和别人共侍一夫,如果太后和皇上一意孤行,那就容许臣告老还乡,并且让越王收下我女儿的休书。”宋战远硬气地说道。
“宋大将军不可!”安御史急忙在殿上说道。
溪朝刚刚经历过战争,虽然时间很短,但也伤元气,更何况宋战远是溪朝的顶梁柱,他这么年轻力壮竟然要告老还乡,这不是明摆着威胁皇上吗?安御史知道宋战远爱女心切,但他此举亦会落人口实。
果不其然,接下来以凌兰杰为首的人就开始在殿上攻击宋战远,有人义愤填膺地说他居功自傲,不把皇上和太后放在眼里,有人说他教女无方,不配成为大将军,更有人直接对皇上言明,让皇上罢去宋战远的官职,将他直接下入大牢。
“诸位爱卿,朕相信大将军只是一时口不择言,爱女之心可以体谅,你们就不要多说了。”皇上知道宋家人生气,但太后搬出了先帝的圣旨,他这个以“仁孝”著称的皇上也不能不听。
“启奏皇上,宋家人因通敌叛国之罪流放千荒山,是皇上为其洗刷了罪行,宋大将军本应该感恩戴德,如今手握重兵却当堂大放厥词。臣以为,应该收回他手里的兵权,免得日后再生波折,到时候我溪朝就要毁于此人之手。”凌兰杰有些咄咄逼人的说道。
“宰相大人,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宋家对皇上、对溪朝百姓如何苍天可鉴,而不是你一张嘴就能胡乱污蔑的。你凌宰相这么多年做过什么心里最清楚,今日我宋战远就送你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宋战远毫不客气地说道。
“宋战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本相说话!”凌兰杰怒声喊道。
“本将军说了又如何!”宋战远的态度更为强硬,而且他身为武将,一旦发威,那气势自是慑人。
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趁殿下的百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转脸一笑,多少年了,他又再次看到自己的好友发威,似乎上一次也是因为静月,那还是静月被他赐给宋战远的女人下毒变痴傻之时,他也是这种气势对待自己的。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这件事情是太后的懿旨,而且还有先帝的圣旨,朕一时也做不了主。战远,你先消消气,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卸甲归田的话,你要是扔下这几十万大军不管,朕这个皇帝也不用坐了。凌宰相,你也不要说了。”皇上暂时充当起了“和事老”,再说太后赐婚这件事情,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他相信萧辰域和静月会处理好的。
“皇上,臣不后悔今日所言,我宋战远的女儿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宋战远话是对皇上说的,但看得却是凌兰杰。
“战远,朕明白,朕怎么会欺负月丫头呢!她可是我最疼爱的儿媳!”皇上这话是真心的,也是在对宋战远表明自己的态度。
“臣明白,只要臣的女儿能幸福快乐,臣做什么都愿意!”这也是宋战远在对皇上这个多年的好友表明自己的态度。
凌兰杰见殿上这一君一臣,一唱一和的默契样子,心下就一阵恼恨。他不能再等了,计划要赶紧实施才行。
当晚,凌兰杰就秘密进了萧辰铭的府邸。而见到凌兰杰的那一刻,萧辰铭心里很明白,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铭儿,你必须早下决断,不能再犹疑了。你难道要让你母妃在庆州过一辈子吗!”凌兰杰训斥道。
“宰相大人,请叫我铭王,还有你不配提起我的母妃,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被父皇冷落在庆州!”萧辰铭含着恨意地看向凌兰杰。
“铭儿,铭王!你以为现在还是你胡闹的时候吗?我这些年苦心经营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母妃!”凌兰杰痛心疾首地说道。
“哈哈,为了我,为了我母妃?宰相大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的野心,不要拿我和母妃当幌子。母妃这一生已经被你毁了,你现在还要毁了我吗?”萧辰铭冷冰冰地说道。
“我知道你对我这个生父一直有误解,但你母妃是我最深爱的女人,我要给她最尊贵的身份,给你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铭儿,这次无论你说什么,都要听我的!”凌兰杰不想因为萧辰铭的任性而毁掉他经营这么多年的一切。
只是,专心在争论的凌兰杰和萧辰铭并没有发现此时屋顶上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而且此人的耳朵也没有闲着,将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清楚地记在脑子里,并且在凌兰杰离开之后,也悄然飞身离去。
午夜时分,萧辰域和静月的屋外有人轻轻叩响了窗棂。
“谁?”萧辰域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