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也因为沐寂北的靠近心情变得愉悦了不少,整个人一瞬间都明亮了。
青瓷看着自家主子和殷玖夜的互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太妃回头瞪了青瓷一眼,又看了看一脸正经的沐寂北,微微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沐寂北低下头,想着殷玖夜说出的那两个字,戏服!
卢引玉是京都名角,所以这能和戏服扯上关系的人一定就是卢引玉了,可如今卢家家主这一闹,甚至愿意代替卢引玉去受死,这皇帝说什么也不会再赐死卢引玉了。
可殷玖夜那么小心眼的男人怎么会放过卢引玉,救下卢家家主,不让他受伤,怕就是为了之后除去卢引玉做铺垫,毕竟若是之后卢引玉再犯事,卢家家主总不能再使一次以死明志,那样可就有些自取其辱的了。
所以,殷玖夜的意思便是在卢引玉的戏服上动了手脚,如今因为卢家家主的这一出戏,皇帝不好惩罚卢引玉,再安排好大臣煽风点火,皇帝便极有可能会让其表演一出京剧,将功补过,这样一来,机会就来了。
转念一想,殷玖夜似乎是因为刚才自己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懊恼,才会这般动作吧,心头不由一暖。
虽然不能肯定皇帝是否真的会允其演奏一场京剧,但若卢引玉还是能逃过一劫,倒是老天真的眷顾他了。
“卢爱卿胡说些什么!我看只是卢二公子年纪小,被奸人所惑才会选用了这首诗句。”皇帝果然如沐寂北所料,主动为卢引玉开脱着,如今这种场面,是想要再处死卢引玉也是不行的了,只好自己给个台阶下。
“陛下你仁善大度,可是微臣却不能就这样姑息这个不肖之子,若是今日不罚,实在是于心有愧,还请陛下将其发配充军。”卢家家主义正言辞,似乎若是皇帝不惩治卢引玉一番便不会罢休。
皇帝心中不耐,却也不好真的就将卢引玉发配边疆,毕竟之前自己已经为其开脱,若是因为这件事紧抓着不放,很有可能被人说成吹毛求疵,小肚鸡肠,这是哪个做皇帝的也不愿看见的。
之前那些指证这是反诗的老顽固,却也因为卢家家主之前以死明志的态度,不好再过多苛责,只是气有些不顺的僵站在那里。
沐寂北不由得浅笑,这些人倒是也真有意思,抓住一点子问题,恨不得一下子将你踩死,哪怕是根本没有什么仇怨的,却也是如此。
“好了,既然卢爱卿这么说,不如就让卢二公子为太后唱上一曲,以此谢罪吧。”皇帝再次开口。
“可是…”卢家家主还要再说,却被皇帝打断了:“好了,不要再可是了,难不成卢爱卿要抗旨不成?”
卢家家主这才垂首退了下去,心头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将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细小的眼睛中透出一股杀意,看来他真是太小看了这个女子,就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姐,却是险些让自己折损了两个儿子。
老太妃似乎也察觉到了卢家家主的目光,不自觉的侧了侧身子,替沐寂北挡住了。
沐寂北心头有些异常,却只是垂了眼眸,没有做声。
卢引玉重重喘了一口气,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庆幸着,匆匆忙忙退了下去,到后面的偏殿去换装,先是看了看衣裳,却发现不少的衣裳也不知怎么回事都被人撕坏了,正要仔细挑选戏服,却见门口站着一名男子,开口道。
“卢二公子,你好啊。”男子露出一抹邪笑。
“你是谁?”卢引玉心头一颤,这男人是谁?怎么会认得他?
“啊,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我家主子让我帮忙传话,所以我就来走一趟,叨扰了卢公子梳妆,实在是心有愧疚。”男子吊儿郎当的开口,双手抱怀倚在门上。
卢引玉怕耽搁了时间,挑选了一件戏袍便披在了身上,开口道:“你家主子是谁?又带何话给我?”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初一,摘了面具,却依旧如鬼魅一般。
初一瞧着卢引玉身上的戏袍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开口道:“我家主子说,他不喜欢别人惦记着他的女人,希望卢公子你以后小心一点,防止出门被车撞死,走路被东西砸死,睡觉被被子闷死,上茅厕被熏死,或者睡女人被强死。”
卢引玉的脸色铁青:“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初一无辜的耸耸肩,虽然主子只让他带了第一句话,后面是他自己加的,但是主子不也就是这个意思么,他不说明白点,这卢引玉理解不上去,要是出了事,主子还不要怪罪自己。
卢引玉看着看着站在门前也不离开的初一,气的呼吸不稳,匆匆化好妆,重重的撞了一下初一的肩头,走了出去。
初一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主子让他过来不过是为了分散这个蠢货的注意力罢了,防止他发现这戏服之上的端倪,要他说,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这种蠢货竟然劳烦他出手,还真是有损他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