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母亲被幽禁起来,再不准踏出宫殿一步,却不想,竟然有了我。”白竹轻笑道。
沐寂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谁都没有错,爱也好,恨也罢,都只为一个情字。
楚墨爱着楚凉,所以对其他女人视若无睹,而白竹的母亲却又爱着楚墨,甘愿备受欺凌,可偏生命运捉弄,阴差阳错,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说起来,让人忍不住唏嘘。
“那你母亲?”沐寂北小心的反问着。
白竹垂下眸子:“母亲一直呆在那座宫殿,不曾出来,楚墨曾撤下过守卫,可是母亲却再未踏出过那里一步,后来,楚墨也曾去看过她两次,可是她却不肯再见。”
哀莫大于心死,想必就是如此,白竹的母亲已经对楚墨心死,即便是爱着,却画地为牢,再不肯出来,想必是因为真的爱了,也真的痛了,否则曾经那样一个风风火火,性格爽朗的女子,到底要怎样才会一点一滴磨平棱角,又是是要怎样的坚持,才能独守深宫的寂寞十余载。
“也许。有朝一日,有情人终能眷属。”沐寂北看着远处的火红的落日,缓缓开口。
白竹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她,最终轻道:“但愿如此。”
岛主楚墨给沐寂北所安排的房间极其奢华,似乎已经准备了许久,琳琅满目的珠玉晃让人睁不开眼,水晶珠帘垂在门前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夕阳的光芒透过珠帘照射进来,洒在一方软榻上,推开窗子便是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音,一望无垠,让人的心胸都开阔了起来,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慵懒和安逸。
沐寂北静静的走在房间里,就像是走在一方幽静的古道上,明明是如此奢华的宫殿里,却能给她一种宁静,澎湃的海让人莫名的安定起来。
手指轻轻流连在每一串珠帘上,最终站在了窗前,殷玖夜,你在哪呢?可找的到我?
站了许久之后,直到冷风吹,月笼寒纱,沐寂北才终于动了。
她相信殷玖夜一定回来寻她的,而如今她所要做的便是在想办法让殷玖夜找到自己。
沐寂北在这里住下了,衣食住行都精致的无可挑剔,楚墨早早就将一切都打点的很好,而沐寂北也改口问他叫舅舅,这明显是让他高兴了不少。
沐寂北每日便四处走走,一面看看这难得一见的景色,一面则是为了胎儿的健康,这个孩子跟着她吃了太多的苦,她要将他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除此之外,偶尔她会去看看楚凉,在楚墨不在的时候和她说一说这些年沐正德的事情,白竹倒是总来看他,楚墨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每一个夜晚,沐寂北都会让人放烟花,她相信,也许一日两日殷玖夜不会察觉,可是时间久了,他一定会明白。
沐寂北坐在庭院中,白竹给她披上了一件外袍,坐在她身旁另一边的椅子上,一起抬头看着天上盛放的烟火。
沐寂北手中端着温热的茶盏,靠坐在椅背上,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真美。”
白竹欲言又止,其实他想告诉她,楚墨一定会察觉到沐寂北日日这么做的用意,可是他却还是如此纵容着她,一定早有计划。
楚墨对她是极好的,也许是因为爱屋及乌,也许是因为那张酷似楚凉的面容,楚墨对她可以说是百依百顺,疼爱至极,在她面前一直都很温和,偶尔会流露出几分悲伤。
可是只有他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有多硬,这个男人的手段又有多狠。
若是殷玖夜真的来了,只怕是九死一生,不过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依照他的了解,殷玖夜是一定会来的,若是将自己的忧心告诉给北北,只怕会徒增烦恼罢了。
此刻的殷玖夜依旧站在床头,这几日他就像是雕塑一般,夜夜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头,一个人不知在看些什么,好似就要乘风归去,让人忍不住心酸。
他还是将自己收拾的好好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胡茬,发丝整齐也不见凌乱,日日准时用餐,唯独夜里不去休息,就这样站在船头,一站便是一宿,任由刺骨的海风吹打在他的身上。
若说有什么稀奇的,大抵就是他的几件衣裳,反反复复都是沐寂北为他所做的那几件。
有一日,殷玖夜不在房中,有丫鬟擅自动了殷玖夜的衣物,将殷玖夜的衣物拿去洗了,却不想这几日一直平和的殷玖夜却突然像疯了一样。
发疯般的开始找起自己的衣服,三更半夜不知闯了多少人的房间,最后得知一个丫鬟将他的衣服拿去洗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便将丫鬟丢进了海里。
船上的人都不敢再去触碰他的东西,所有的衣物他也都是自己经手,决计不会让人碰上一下。
还有便是出来时,他所带着的那块刻着沐寂北名字的玉佩,总是喜欢放在手中不断抚摸着。
有一日,傅以蓝手中拿着一块玉佩,是初二送给她的,她正开心这木头开了窍的时候,却一把被殷玖夜紧紧掐住了脖子。
吓的初一等人都围在一旁,提着心,不敢说话。
初二更是红了眼睛,可是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主子的对手。
傅以蓝吓的不轻,看着那双浅淡的眸子,只觉得自己离死亡竟是如此之近,面前的男人中根本没有自己,不,应该说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