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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宫率亲兵风风火火地赶到郡府时,曹军与吕布军早已在濮阳城内混战做了一团。莫说是曹操了,就连吕布的身影都没瞧见。无奈之下,陈宫只得命人严守四门将曹军堵死在城中,以期仰仗人数优势逐步将其消灭。然而就算是如此,到了天明时分仍有一拨曹军强行自烈焰滚滚的东门突围了出去。而濮阳城内的混战则直至翌日清晨才渐渐平息下来。
“昨夜主公先是与曹军典姓都尉单挑。哪知正当主公激战正酣之时,曹军厚颜无耻,派出三员大将偷袭主公。小的等为护主公周全未敢放箭射杀。曹军则成乱突围,与我军肉搏于街头巷尾。”
东门下,陈宫边踩着残砖断瓦,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下属的汇报。对于吕布再一次因恃勇而搅乱战局,陈宫已无话好说。反正吕布那傲视天下的武功在陈宫眼里已经成了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代名词。此刻的他只关心曹操是否真的逃了。话说,昨晚曹军正是自东门入的城,最后亦是从此地逃出升天。眼瞅着四周仍燃着火星的残垣断壁,陈宫不禁揣测曹操所谓的为表不退之心烧东门,其实一早就是在为撤退留后路。须知,正是由于当时东门火势太大,才致使吕布军未能及时赶往东门封门。以至于让一拨曹军逃出了城去。陈宫不知道曹操是否也在那群漏网之鱼中间。但至少就目前城内各处上报的军情来看,还尚发觉曹军大将的尸首。
可正当陈宫心怀忐忑地四下巡视之时,却见一小卒飞奔来报道,“禀军师,前方发觉曹操坐骑。”
“曹操坐骑?快快带路!”陈宫一听有了曹操的消息,立马精神一振,带着一干人等随那小卒赶去了事发地点。不多时便见一群卒岁围着一匹被长矛射成刺猬的马匹指指点点。
陈宫见状赶紧上前,剥开人群绕着马尸转了一圈后,捻须颔首道,“此马确是曹操坐骑绝影。汝等可见曹操尸首?”
“尸首?有,有。军师,请随小的来。”小卒连忙起身将陈宫领到了离绝影不远的一具尸首前。
乍一看这尸首的身形同曹操差不离,但由于其呈匍匐姿势看不清面部。陈宫深吸了一口气,下令道:“翻过来。”
小卒听罢赶紧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尸体翻了个身。而陈宫身后的部将更是好奇地探头问道:“军师,此人可是曹操?”
陈宫盯着尸首端详了半晌,最终还是怅然地摇头道,“此人并非曹操。而是曹操身旁的司马楼异。”
“难道让曹操逃了?”部将们难掩失望地问道。
陈宫虽知事到如今扑杀曹操的希望已十分渺茫,但还是不放弃地回头吩咐道:“汝等派人再找找。许是死到别处去了。”
且说陈宫在濮阳城内为错失杀曹良机而扼腕痛惜之时,曹操同样也在城外的曹营大帐中懊恼自己一时侥幸所酿成的大祸。须知此番夜袭濮阳,曹军不仅付出了伤亡数千精兵的惨痛代价,就连曹操本人也在东门突围时被烈焰灼伤了左臂,正可谓是乘兴而去,狼狈而归。眼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番夏侯渊、乐进、李典以及典韦等曹军骨干皆全身而退,总算是没让曹操伤及筋骨。
然而无论如何,此番夜袭濮阳的失利已不可避免会给曹军士气造成沉重打击。这一点从在场众曹将脸上那难以掩饰的消沉便可看出一二。身为主帅的曹操十分清楚低迷的士气远比损失数千人马更为致命。须知,曹军大部分兵卒乃是由黄巾贼改编的青州兵。青州兵士气高昂时自然是越战越勇,可一旦士气低迷却极易阵前溃散甚至倒戈。
而就在曹操一边任由军医处理伤口,一边沉思下一步该如何走之时,却见吕虔自缚双手入帐跪伏道,“主公,此番皆因末将听信谗言。还请主公斩了末将以振军威。”
“子恪,汝这是做什么!”曹操见吕虔跑来请罪,当即顾不得尚未包扎完毕的伤口,快步上前扶起吕虔道:“汝那日只是将田氏带进大帐而已。听信谗言的是孟德,下令夜袭的也是孟德。子恪何罪之有?”
“可是,主公……”
满心愧疚的吕虔还想争辩,却被曹操抬手阻止了下来。而跟着曹操又环视了一番在场的部将,大声宣布道,“濮阳大败乃是孟德一人之责。怪不得诸君。”
曹操的一席话直说得在场的众将羞愧难当。须知当初众曹将可没少鼓动主公夜袭濮阳,可眼下主公却将战败之责一肩但下。如此胸襟令众曹将无不感激莫名。可曹操却在此时一扫先前悲凉,冲着众人哈哈大笑道:“诸君不必沮丧!昨日吾曹孟德确实差点栽在那陈宫手中。然孟德与诸君最终还是逃出升天站在这里。这就说明天道站在吾曹孟德这一边!想那陈宫与吕布,除了耍些小手段之外,已黔驴技穷。吕布号称天下第一猛将又怎样,还不是被妙才、文谦、曼成耍得团团转。特别是典韦,汝真乃古之恶来,吾军第一猛士!”
曹操将失败责任归咎于吕布军耍诈,并大力赞扬诸将表现的做法,可谓正中曹军此刻悲愤不甘的心境。正所谓哀兵必胜,一瞬间营帐内的气氛就由先前的颓废沮丧骤变为了昂扬斗志。只见夏侯渊跨步上前,一个抱拳单膝跪地请战道,“主公!妙才这就点兵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