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些冷,利用元旦假期,裴泽从大学坐了五小时的火车赶回了W市,和家人一起过节。吃过晚饭,就有些累了。他强忍着精神和父母一起把餐桌收拾了,又聊了一会,才决定先去洗澡,好好休息一下。
洗完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这浴袍有些显大,原来自己的那件太旧了被扔掉了,只能先穿老爸的。
客厅里,裴爸爸和裴妈妈正在看晚会,嗑着瓜子了,笑得正欢,见他出来赶紧招呼着他换了衣服一起过去坐。
这时,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手里端着茶,看着沙发悠闲的父母,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道:“每次都嫌我泡得难喝,还要逼我去泡。”
裴泽看了一眼妹妹,轻笑道:“谁说的,佩佩泡的茶是我们家最好的。”
“别这么说她,你看她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裴妈妈也一笑,带着几分宠溺。
“还是大哥最疼我了。”佩佩走上去,撒娇地蹭了蹭裴泽,“明天又是新的一年啦,大哥你打算送我什么。”
“还没想好。”裴泽老实地回答道。
佩佩有些失望地吐了吐舌头,把茶端到茶几上,躬了下身,说道:“老爸老妈请用,大哥,别傻站着了,换了衣服再过来坐吧。”
裴泽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今天坐了五个小时火车回来,好累,我先去睡了。”
“大哥,这是今年最后一天哦。”佩佩直起身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抱歉抱歉。”裴泽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这么累,浑身像是提不起劲来,明明从学校出发的时候还挺有精神的。
这是2011年最后一个晚上了,等闭上眼睛再睁开来,就是新的一年——2012,传说中——世界末日会将在这一年到来。
躺回床上,他眼睛闭了闭,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很快就沉入了梦乡。隐隐约约地,他微微睁开眼睛,好像看到有人拿出了东西安在了他的手腕上,有点麻,像是被小电流穿过的感觉。
是梦吗?好累……
裴泽继续闭上眼睛,意识再次开始模糊起来。
这个梦似乎很长,却久远得一片空白,奇异而微弱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畔,一直到他惊恐地睁开眼睛。
放大的瞳孔里映照出来的是一片苍白,陌生的气息从四周扑涌而来,空气中散发着几丝药品的味道,令人觉得很不舒服。
耳畔传来女子冷漠的声音:“高警长,编号20745689已经醒了。”
裴泽下意识地把头转过头冲着声音的源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人正在一米外目不转睛地注视看着他,她正对着手腕上类似手表的东西说着话,没过几秒,守候在外面的两个男人就开门走了进来。
“从数据上来看,他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身上也没有特殊的芯片或者其他高科技物品,应该不可能作弊。”高挑的女医生黑色的长发束成马尾辫,双手抱于胸前,很干练,声音不高却极为有力。
裴泽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扶了下额头,疑惑不解、惊恐惶惑占据了他所有的思想,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空间让他冷静下来。
他严肃地看向他们,沉声问道:“我究竟在哪里,你们是谁?”
他听见了刚才女医生的一句“警长”,但是这样的制服,是他从未看到过的。
“有人举报你在赌场作弊,我们在逮捕你的时候,你晕倒了。”高警长是个高大的中年男子,摆出一副很严谨的样子,但是额前一缕翘起的发丝总是让他显得无比的滑稽有趣。
裴泽的眼睛猛地睁大:“什么赌场,我怎么可能在赌场?”明明是在睡觉,怎么一下子在这个地方来了,他觉得头都大了。
“我要见我父母。”这个地方总让人不舒服,像实验室。
“罗医生是这里的权威,她得出的结论是你不可能携带违禁物品进入赌场,而我们也没有搜查到你作弊的证据,一会办理一下手续,你就可以走了。”高警长冲着他勾了勾指头,说,“跟我走。”
裴泽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松了一口气,待会一定要好好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女医生唇角一扬,目光带着一丝光亮,瞥过裴泽的脸庞,似是带了几分兴趣。裴泽心一紧,那双眸子里露出的并不是友好的微笑,但是说不清楚,冷得有些恐怖。
这里究竟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