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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信鸽从南方飞翔而来,“啪啪啪”几声,拍打着翅膀停在一身黑袍的男子肩头。
信鸽纤细的腿上绑着一支细竹筒,右手从中取出一张纸条,左手随手一扬,放飞信鸽。夏墨兮展开纸条,眼神慢慢掠读过去,唇角渐渐浮现一丝奇特的微笑。
“又有什么好消息了?”看见信鸽的老人从远处跑过来,脑袋凑近夏墨兮,并非是关心国家大事,只是很纯粹的出于好奇。
“左少弈收复南州,不费一兵一卒。”夏墨兮的心情极好,声音都透着喜悦。那日托孟鹏交给左少弈的信笺他只写了五个字——南州交予你!
左少弈懂他的意思,接到旨意立刻行动。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迅速的平定并收复南州。
力大如牛的孟鹏加上镇远将军的威名远播,这两人站在城门前什么都没做,竟然将守城的将领吓得不战而降,一路横扫南州。
他真是不知道该为镇远将军的威猛而高兴,还是为南州士兵的窝囊而悲哀。
“这小子这么厉害?”老人随口说道。
“军事天才。”夏墨兮也是随口一答,手掌一握,将那纸条震碎成屑,随风挥出,如雪花般片片飞扬。
左少弈的个性虽然像个无赖,但论起战略部署,那心思简直比女人还细腻。这一场不费摧毁之力的战斗,恐怕他在平安城点兵编队的时候,就在谋划了。
多方汇聚(1)
“前辈,我必须马上同军队汇合,不能继续陪伴前辈二人游山玩水。”身为皇帝,他肩负着国之重责,如今却夹在两位武功深不可测的前辈之间,犹如鱼肉。
权力无边的帝位在世外之人眼中不过是虚幻的烟云,身份地位压制不了二老。
他打不过他们,可以说服他们,无奈的是,这二老全都是我行我素的典范,他只能被动地跟随他们一路北上,与自己原定的计划越来越远。
当初从无禅寺出来直奔北州,是他欠缺思考,失了理智。与青龙汇合后,立即改变行程,然而,却在中途被二老半邀半劫的请进了北州地界,这种“自投罗网”的行为他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现在左少弈收复了南州,此事非同小可,北州定然有所行动,一场大战迫在眉睫,而他这个主帅却在这深山野岭——游玩!
“游山玩水!?”老人惊得跳脚,没有饱经风霜的沉稳之姿,倒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难道不是吗?”夏墨兮微微一怔。
这几日,他跟着老人与老人的少妻一路北上,沿途遇到每一处自然风光老人总要赞叹一番,看见的每一株草药总要研究一番,停停走走,不是游玩又是什么?
“当然不是!”老人斩钉截铁的反驳,遥指北方,神色肃穆,“前面那座山认得吗?”
顺着老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宛如莲花盛开的青山远远矗立在天地间,山巅云烟缭绕,白雪皑皑,美不胜收。
夏墨兮的脑海突然记起一段话——北方巫丏山,其状如圣莲。
“这是……巫丏山……”他不敢置信地喃喃。
“没错,就是那座被世人称为神鬼山的巫丏山。”老人转了身,面朝北方,双手拢在袖子里,掩去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顽童形象。
四周群山逶迤。
夏墨兮这数日来一直在关心南州的情况,思考着下一步策略,根本没在意在夏国最北方的巫丏山竟然离自己这么近了。
多方汇聚(2)
如此说来,他们快接近北州主城长乐城了,才不过数日的光景,他们以一种游山玩水的缓慢速度前进,竟然与骑马的速度并驾齐驱,这是怎么一回事?
“来之前我跟你说过,要助你一臂之力,这是其中之一。”老人难得严肃地说道:“北州各城依绵河建立,百年来无数人进入北州,无数人都只认得走绵河沿岸那一条路,也只敢走那条路,从祖先传下来,大家就都认为北州只有绵河唯一的水源。”
老人说的没错,夏墨兮虽然没来过北州,但是身为皇帝,他对自己的疆土非常了解,北州水源稀缺,从巫丏山流泻下来的绵河是唯一的涉水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