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衍宫的一间厢房内,唯一的圆木桌上点着一支蜡烛,光线较暗。
施月舞半身趴着桌面,正在用修长的指甲玩弄灯芯,火光被她挑弄得忽而旺盛,忽而奄奄一息,她时不时用余光观察站在角落里的妙淑,自踏入这间房起,妙淑始终保持沉默,仿佛一缕空气。
鲍珍珠着急地走来走去,走了三圈后,在施月舞对面站定,问:“圣上什么时候到呀?”
施月舞双手圈着火苗取暖,淡定地说道:“你已经问过我七遍了,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到?”顿了顿,又道:“实在想知道就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呗。”唔,忘了,这里是古代。
“电话?打个电话?”鲍珍珠思索了一会,“谁是电话?他知道圣上什么时候回来吗?不过为什么要用打的?怎么打?怎么问?”
“你问题太多了,本宫不想回答。”施月舞清淡道,她望着燃烧的火苗,火光照得她眼睛亮亮的,似两颗璀璨的明珠。
“我站的好累啊,慕振风给我们安排的什么破房间,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鲍珍珠不满地说道,她也不想多问,身体乏力,又困又累只想睡觉。
“有啊,地上或者桌上。”施月舞淡淡道。
“那怎么坐啊?”鲍珍珠瞅了眼施月舞,接着身体靠向桌沿,用纤细的手掌扇着风,抱怨道:“热死了,你干嘛一直围着蜡烛?”
密函失窃(4)
施月舞立直身子,离开蜡烛散出的温度范围,走到鲍珍珠面前,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动手解她衣襟。
鲍珍珠吓得跳了起来,连忙捂住胸口,大声叫道:“你做什么?”
“你不是热吗?把衣服脱了给我,正好我冷。”说着,还要上前去脱她衣物。
鲍珍珠这才注意到施月舞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内衣,好像刚从床上起来一样,她立马开心地笑道:“谁叫你出门不穿衣服,活该冷死你,本小姐就算热死也不让你保暖。”
“你脑子里装的是草啊?怎么总想着和我同归于尽?”一个热死,一个冷死,亏她想的出,施月舞神色一凛,厉声道:“本宫现在命令你,立刻把衣服脱了给我。”噌,她当皇后下的第一道命令居然是要抢别人身上的衣服。
“本小姐就不脱。”鲍珍珠双手叉腰,挺着胸膛,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态。
“我是皇后,你敢不听皇后的命令!”施月舞顿感不爽,鲍珍珠什么时候起竟然不怕她了?
“你现在和我是同党,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还敢用皇后来压我,本小姐早就不怕你了。”
就在鲍珍珠说完这句话,屋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听声音应是走的极快,而且有很多人,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去,没有一丝驻足停步的意思。
“是不是圣上来了?”鲍珍珠欣喜,她跑到门前想开门,但门被从外面锁住了,她拉了几下纹丝不动,接着用力踹了几脚,恼怒道:“慕振风,本小姐一定要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说完又狠狠踹了一脚。
接着门外有个人声响起,“皇后娘娘,慕统领要属下带话给您,圣上已回宫,但并无召见三位娘娘的意思,请您耐心等待。”
密函失窃(5)
“这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就不打算放我们出去啦?”鲍珍珠激动的又拉门,又踢门,但那带话的人已离去。
“找个地方睡吧。”施月舞懒洋洋地说道,她端起桌上的蜡烛,走到墙脚席地坐下。
鲍珍珠气不过,她冲到一声不响的妙淑面前,怒道:“尹妙淑,你半夜偷摸到御书房要做什么?”
妙淑不声不响地转过身,走到离施月舞十步之遥的墙脚处坐下,她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至始至终都未曾正眼瞧过鲍珍珠。
鲍珍珠气得直跺脚,虽说她性格跋扈,脾气冲了点,但只限于嘴上不饶人,遇到妙淑这种沉默寡言型,硬是只能干瞪眼,走到施月舞面前,指着地面,皱眉道:“地上这么脏,怎么坐人啊?”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等待遇。
施月舞抬起头,“不会啊,每天都有人打扫的。”
鲍珍珠翘起嘴唇,犹豫了很久,直到腿脚发麻发酸,无可奈何下只得坐到施月舞身侧,小声说道:“你说她会不会是哑巴啊?”她瞅了眼妙淑。
施月舞看着只剩一节手指短的蜡烛,淡淡道:“不会,哑巴是不能进宫入选妃子的。”
“哦。”鲍珍珠随口应道,接着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一直盯着这根蜡烛瞧?”
施月舞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