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孟还真盘膝坐在岸边岩石上,闭目入定,直接进入了修行。看上去这些人惯常风餐露宿居无定所,随便找个地方都能过日子,已是常态。
薛牧很是无语地靠在石头上,毫无形象地张腿坐在那里,他可没有孟还真这么大的心,心底焦虑无比。
他不是来旅游的,是肩负着重任来的,却毫无线索。
最麻烦的是他还担心乱说话导致世界线产生不该有的变动,连心里话都不敢和孟还真摊开来说。
比如他知道孟还真没多久就要死了他不舍得这个曾与自己灵魂相亲的女子,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救。
要是救了,星月宗以后很可能就不是那样的了,还有没有薛清秋夤夜岳小婵?
要是没有孟还真与姬昊争鼎,还有没有天道碎片打破时空,自己还能不能来这个世界?
要是想办法帮她搞死姬昊的话,还有没有夏侯荻?
要是阻止了天道化鼎,那千年后根本就没有鼎,更没有自己这个人形乾坤鼎,一切都歪了。
这不是平行时空,薛牧很确定这是单线时空,从夤夜神功的诞生就知道了,他是参与了这段历史,绝对不能瞎搞的,瞎搞的话很可能穿回去就是什么都变了样。
他什么都不敢做。
这种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做的体验实在让人焦躁,加上自己需要寻找的九鼎归一的线索根本找不到,就更焦躁了。
你心不安。孟还真闭着眼睛,低声开口:你有什么心事,不妨直接告诉我。
薛牧道:告诉你也没用。
孟还真睁眼道:目前来说,这世上我办不到的事很少,我可以帮你。
薛牧心中一阵冲动,张了张嘴却又强自压了回去。
不是你帮我,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帮你你要死了
他烦躁地站起身来,站到了海边。
天上的月亮很圆,月色很温柔,今晚的海风也不烈,凉爽拂面很舒服。可薛牧全都无心体验。
孟还真站到他身边,很奇怪地偏头看了他一阵子,忽然道:你本不存在于世间,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总之来此必然是有个重大的目的。靠你自己这点修行唔你的修行也很奇怪算了,反正我感觉你根本没多少战斗力,在这样的世道你生存都困难,要怎么实现目的?
薛牧抿了抿嘴,低声道:你既知我有目的,也不怕我的目的将会对你不利?
不觉得。孟还真笑笑:我反倒觉得你很关心我,那么即使你的目的对我不利,也不是你的本意。
薛牧叹了口气:放心吧,我的目的与你无关
真不能告诉我?
就是想知道天道化形之后怎么重归于天,你已经说了你不知道,那再问你也没用。
孟还真不得其解,皱眉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考虑天道化形之后的事情,为什么不索性考虑直接阻止这件事?
薛牧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顺着问道:天道是自己化形,我怎么阻止?
不是自己化形,所谓天道有化形之相,那是姬昊试探我的意见。孟还真淡淡道:必是他们几个人分别用不同种类的道源,共鸣于天,呼唤天道而成。
薛牧道:那怎么阻止?你一挑九?
孟还真翻了个白眼:这帮家伙一意想做的事,我也阻止不了。
薛牧笑道:这不就得了,你既然阻止不了,还不如跟我一起分析一下,化形之后怎么重归于天。
孟还真摸着下巴想了想:化形之后,肯定是他们人手一个。要重归于天,怕是得一个个抢过来吧难度很大啊,那帮家伙都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