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赚更多的钱,也因为父亲的前途发展,他们带着我来到了繁华的沿海。
每天的每天都要忍受双腿被钢板刺穿的痛苦,小孩子好动。只要稍微伸一下双腿,就会被钢板割伤,她只能忍着心痛和我的哭声将钢板又重新固定,只要我再动一下,又得再将钢板固定,所以经常是她和父亲整夜地睡不了,两人轮流看着我。
当然,病床上的我还是有安静的时候。
每当母亲她在一旁读书给我听的时候,或是每当我摸着书的时候,我很小的身子便会安静下来,睁着眼睛不哭不闹,仿若沉浸在书里。
她又说,我会说话的时候,每天说的最多的就是对着在流泪的她说:“妈妈,别哭,我不会死的。”换来的是她更悲伤的泪水。
她,舍不得我受苦的眼泪因为我幼稚的话语更加汹涌。
她又说,她没有工作的时候一边看着我,一边穿胶花赚些手工钱,冬日里的寒风使双手开裂流血,还很小的我就会用双手捂着她的手轻轻地吹气,还笨拙地帮忙递胶花。
她还说,因为我的脚腱断了,直到三岁还不能走路,家里又因为我的病而愈显拮据,她只能将我锁在家中,让书本陪我一整天。
她还说,每次她和父亲下班回来,我都会将书本里面的故事告诉他们。每到这时候他都会因为我的聪慧和病痛而心痛不已。
不过她又说这些都过去了。
父亲的极为工作努力出色,在医院担任起主任的职责了,母亲也进入了国企,而且是电力集团,待遇福利都是当时最好的。家里的光景渐渐好起来,又正巧有个治疗我这种腿病的专家来到他们医院,又正好我又到适合做手术的年龄,于是,在病床上又躺了6个月,5岁的我便完全康复了,连一点后遗症都没有,以后的我便与正常人无异了。
至此,我5岁前的光景便是如此。
以为有了健康的身子,父母的疼爱,这便是幸福的开始。
那么精神上的苦难从那之后才拉开序幕。
最开始是父亲的冷漠。
也许是父亲的职位越来越高,工作也越来越忙,他渐渐地很晚回家。每当我与母亲等待到睡着的时候,他总是一脸不耐地对着我,有时候又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望着我,这时母亲的眼中便会泛起微微的泪光,露出哀伤的眼神。
当时,我并不明白那代表什么。
只是明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亲开始疏远我。
他不会和以前一样抱着我笑,也不会再用胡子扎得我乱躲,也不会再每天关心我读了什么书……
但是,我还是很爱他们。
我一上学就很努力认真,也许是上天少给了我健康,但却补偿给我一副聪明的头脑。再加上我的勤奋认真,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
每次拿到第一,父亲就会对我笑。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对那时的我,足够了。
以为,只要自己继续拿第一,只要自己继续乖巧,那么父亲就会一直对我笑。
那只是以为。
7岁,弟弟的出生。分走了父亲对我唯一的注意力。
我很喜欢弟弟。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和他亲近。
因为父亲,将他的爱全部给了弟弟。
至此,我的存在对于父亲来说,完全没有了意义。
第一名?好吧,找你妈妈去。儿子,今天想爸爸没有啊?
三好学生?别烦我,现在没空。儿子,爸爸带你去动物园去。
奥数冠军?给你钱,自己想要什么买去吧。儿子,和爸爸去踢足球区咯!
考上重点中学?不错,想要多少钱?
……
父亲没有虐待我,只是忽视我。
他对我的爱,只是在需要的时候用钱来将我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