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到了前世……在梦境里,她似乎回到了穿越之前的那个晚上……离家多年的父亲带着他新女人和瘸腿继子回来,说是给女儿庆祝十八岁生日,一起出去吃饭。她跟他们乘车去了一家豪华餐厅,等待的她的是,父亲居然要将十八岁女儿嫁给他的瘸腿继子。
事情的结果她坚决反对,无论他们怎么劝说,好话说尽,房子财产都备齐也不答应。
最后父亲怒了,抽她几个耳光。
她哭着从餐厅跑出去,刚到街上没多会儿,就被随后赶到的父亲一家子拽进车里,说是不同意就要拘禁她一辈子。
但怎么也没想到,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驱车通过市中心最漂亮的立交桥下面,遭遇了可怕的灾难,桥塌了,水泥一块接着一块砸下来……有几块在她旁边落下,车砸瘪了,她无路可逃。
危机时刻,父亲带着心爱的女人离开,把亲生女儿和瘸腿继子都扔在车里。
她绝望地望着车外所谓的父亲背影,又一大块水泥落下来,她彻底陷入了黑暗。
“啊……”
阮珠从梦中惊醒,满身是汗,全身抑制不住的发抖,连心脏也差点从腔子里跳出去。
好一阵过去,才发现梦境,望着牢房上的天窗,仍是漫漫长夜,星辰璀璨。子夜的风飘进牢房,带着寒意,她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冷。
“做梦了?”
耳边传来低沉的男性声音,是坐在椅子上的轩辕敏之。她没有回答,回想梦中的情景,内心有一种直觉,这个梦有某种预示,似乎冥冥中指引着什么。
她凝神想着,过去一天当中发生的人和事,不放过一个。
瘸腿男人!
蓦然间绿音阁持刀杀死王管家的瘸腿影子在脑海一闪!她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得事情。
他们长得并不相像,但都是瘸子,难道说那个人即使越了也无法改变瘸腿的命运?
“两个穿越者有一个知道后世的先进知识就够了,另一个是多余的!”行凶者的声音如在耳畔,阮珠恐惧的每根骨头都在发抖。
等等,让她想想,自从穿越后她都做过哪些违反时代的事情……必须一件一件的捋出来……
首先,在穿后不久遇到了吕飘香,她吟了一首王维的诗。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听人讲那人高中没毕业就在社会上混,应聘某公司连个履历表都不会写,更别说古诗了。
她给吕飘香唱过梅花三弄,他以古琴方式弹出来。没关系,那个人连哆来咪都分不清,就算给他听琴,他也牛不入耳。
对了,她还在茗香璀玉打过一套首饰,细想来也不会有多大问题,不是专门的行家根本鉴定不出。
她还做过什么,是了,她帮吕飘香做过好几种军器的改良,。但这些属于军事秘密的范畴,别说一个小老百姓,就朝廷大员也未必深知。
还有,还有,志熙有几件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玩具,还有几套连体衣服,上面绣着卡通人物,等回去都给他扒下来。
阮珠像得了病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仿佛一合眼,噩梦就会袭来。怎么也没想到,在天楚国,还有一个可怕的敌人在那场灾难当中与她一起从扭曲的时空里来到这个世界。
“你怎么了,大晚上神经兮兮的?”轩辕敏之迷惑不解地望着床上女人,他都把唯一的床让给她睡了,怎么还竟毛病,果然千金大小姐吃不得半点苦。
阮珠睡不着了,从床上坐起来,心里被无限凄苦笼罩。
如果云世一在就好了,躲在他宽敞的怀抱里,被他求情哄着,她能忘记世间所有的不快乐。泪水不经意的滑落面庞,忙背过身去擦干。
轩辕敏之心里烦乱,即使在黑暗中,他也感受到几米之外那名女子的悲伤。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别人是死活干他何事?从小他就不懂得关心别人,他的心是冷的,一直都是,他亲眼看见生父在自己面前死亡,没有掉一滴眼泪。
他可以把自己的亲兄弟绑起来扔到街上去,担心父亲南巡的父皇回来发怒,制造了一场火灾,用太监的尸体充当兄弟,点燃了房间。
可惜他还是没能逃过追究,身边的小太监背叛了他,向父皇告密。
要不是母后求情,他早在八岁那年被赐以毒酒了,但又如何,还不是被父皇一纸诏书发配到了万里之外的南岭国。
没有一个亲人,除了身边的几名太监,没有了一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