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个好法子,弘德帝听着不错。他忽地想起一事,邓恒曾经向他老实汇报过,在此地弄了个马场,未免就多问了句,“那现今九原的马场谁家做得比较好?”
韩瑛心想,就是你外甥了。不过却委婉的道,“是邓家大少奶奶,从前在娘家时就办起来的。”
弘德帝心中哈地一声笑了,“他家马场叫什么?这上头可有?”
韩瑛诚实道,“今年因邓大公子受了案件的牵连,家中一应生意买卖全都停了,连新任学官小钱大人都避嫌告了假,暂时赋闲。”
弘德帝不以为意的道,“那钱扬名不过一任学官,还用避什么嫌?也太小心了。他这新官上任的,赶紧让他回去熟悉事务,省得误了正事。他家还有什么生意,你都说来听听?”
韩瑛心里暗自替钱家高兴,继续说好话,“他家还有个建筑队,是邓大奶奶的爹和哥哥在帮忙打理。听说手艺不错,动作也麻利,上回有几个部将的亲戚也来了九原开荒种地,请了他们去建房,所以臣很是听了几句夸奖。”
弘德帝听得点头,按说邓家富贵,要养活钱家一大家子又有何难?可钱灵犀的爹和兄弟还愿意出来做事,还做的是这种力气活,足见家中风气清正,并没有懒惰依赖的坏习性。
便交待韩瑛,“书香门第,不依靠亲戚,能自食其力是件好事。九原的好天气不多,回头去跟人家说一声,让他们照常做买卖吧。误了他们赚钱事小,但少给几户人家盖房子,就要多几户人家要挨冻了。”
韩瑛立即躬身道,“陛下宅心仁厚,臣一定把这话告知钱家人,让他们谨记在心。”
这马屁拍得弘德帝还是很受用的,不过说到马匹,他又想起葛沧海了。等了这些天,也该去会会此女了,“你派几个精干之人,随朕去一趟盐石滩吧。”
韩瑛一听,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那臣这就回去准备,陪陛下出行。”
弘德帝却摆了摆手。“你若一去,便太招摇了。朕虽已使人去大楚那儿传了话,却也还没想着要公布身份。你还是派几个有真本事,但等级又不太高的青年将领好。嗯——就这样吧,去把民间的马场征集几家好的来,就以试马的名义过去。”
韩瑛一听心里就有数了,此事他回去立即就办,但也没忘差人通知了钱家一声。
消息传来。钱家人有些莫名其妙。案子还没完,怎么就对他们宽大处理了?
但韩瑛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差人含蓄的提点了一下。还是钱文仲先咂摸出些滋味来,立即表示服从指挥,一定会好好做事。
钱文佑上前讨教,“那房子既能盖了,马场的兄弟们能来帮忙么?”
他们两家生意本就相关,时常互帮互助的,眼下他们能出去赚钱了,自然也想拉拨着那边。
这下连林氏都忍不住横了直脾气的男人一眼。“要是不能,韩元帅怎会特意打发人来说这个话?反正我们都是清清白白的穷苦人。又怕谁来查么?”
钱文仲点头微笑,“弟妹这话说得很是。反正我们一不逃逸,二不惹事,老实做事又有何不可?让扬名赶紧去任上复职,扬威去灵犀那儿报个信,让她听了也安心。”
回头钱灵犀接到家里的消息,自是欢喜。又听说军里点了马场的马,她不便过去,便格外拜托大哥去交待一声。一定要好好表现,尤其得把最会伺弄马的老周带上。
转头钱灵犀喜孜孜的捧着肚子去向公爹报喜,可邓瑾只是笑,在他看来,这媳妇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他是知道皇上在九原的,也知道这些事,肯定是皇上发了话,韩瑛才敢如此。可皇上肯在这些小事上松口,并不表示他后面不会对邓家下重手。皇上是心疼邓恒,可并不代表他就心疼整个邓家。毕竟,他的外甥只有一人。可邓瑾却除了要当邓恒的爹,更是要当整个邓氏家族的大家长。
邓瑾的烦恼不能跟钱灵犀说,于是邓大奶奶的好心情一点也没受影响。喜气洋洋的汇报完毕,就继续回去给她的雪貂和她自己补充营养了。
要战斗也得养个好身体,邓大奶奶深谙此道,并积极身体力行。
另一头,钱慧君是给关着了,但也不是完全的消息闭塞。
撸下手上的金戒指让小丫头悄悄找了后门的吴妈,她也多少打听到了一些不算秘密的事情。
譬如邓家老爷正在那矿山布置什么厉害的冶炼炉啦,又譬如洛家被放出去的夫人又抄了无数经书,很得好评啦,还有前儿府里一个管事的二舅的表弟终于找到人盖新房,听说还是钱家的队伍啦……